一心(issin,いっしん)——(切花,日本,2010)
☆、第94章光
克鲁克山看到了陈家蜜脸上的迷惘。
他不止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但那时候还是在阿斯米尔,克鲁克山可以把自己所知道的教会给陈家蜜,助她迈过那道难关,然后把心疼压抑在自己也看不见的地方;然而现在他能教会的已经全部教会了她,那么眼下全新的困难就需要他们共同去面对,但好在克鲁克山此时已经可以将自己的心疼直言不讳地告诉陈家蜜。
他把车停在了路边。
克鲁克山不是在传统的人情世故社会长大的,所以他的想法比较直接。
“陈家蜜,”他把车熄火,“你觉得自己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吗?”
陈家蜜摇头,她没有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但恐怕是这条路太过孤独。那些村民也未必真的认为她做得不对,但是站在每个人自身的立场上,他们仍会觉得陈家蜜对于陈官村的付出远远不够。
克鲁克山又问道:“那么,是要妥协吗?”
“死也不要,”陈家蜜气哼哼的,“无论妥不妥协,人都永远不会满足的。”
陈家蜜从没有想过要用陈氏玫瑰的资产去平复这场内部对于陈氏玫瑰的声讨,一次的妥协只会带来往后无穷无尽的麻烦。她帮助村里设置试验田选种、推出陈氏玫瑰的时候一并打出陈官村的牌子,甚至还有未公布的花田旅游计划,作为一个生于长于陈官村的孩子,她已经担负起了远远超过一般生意人的社会责任感了。
只是因为没有使得家家都发财致富,所以落下了不满。
但陈家蜜从迈入这行算起,也才实打实刚刚十五个月。
克鲁克山眨眨眼睛:“我也希望你不要在内部妥协,还记得你来阿斯米尔那次遭遇的机场罢工吗?这就是不断纵容的结果,损害的其实是所有人共同的利益,如果我们这一次采取妥协,那么往后他们就会采用一次又一次同样的手段逼迫我们就范。”
到那时候,陈家蜜和陈官村乃至云市好多花商的情分也就耗尽了,变成罢工一样的闹剧。
那篇报道本身的问题和陈官村的问题,不是同一个问题。
必须分开解决。
克鲁克山拨了个电话给那东贤,那东贤没有接电话,克鲁克山便把事情大致的经过用语音发过去,还附带了刚才的电话录音和对方提供的账号,虽然这种诈骗案追查的难度很高,但是身为一个受害者,报案还是得走流程的。
陈家蜜看了他的手机一眼:“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都加了好友。”
“认识一位警官总是很便利的,”克鲁克山不讳言自己也懂了那么一点中国式的人情世故,“是因为那东贤经常要关心那老爷子在云市的生活状况,所以主动联系了我。”
他帮着照顾那老爷子,那东贤给他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便利,这是一种很平等的往来。
而且这个电话都不算是诈骗,严格来说已经是敲诈了。
何况已经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
就看那东贤给不给力了,他是干刑侦的,经侦也是其中的一个兄弟部门嘛,而且通常这种案子,地区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