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农民偷土豆的行为,腓特烈大帝是默默鼓励的。
于是人们发现它既好吃又方便种植,终于流传了起来。
老珍妮说她以前去过德国波茨坦无忧宫,那里有腓特烈大帝的墓地,墓地上都是游客用来祭拜他的土豆,特别朴素,又特别让人敬佩。
陈家蜜倒觉得这个故事除了展现一位君主对于人心的把握,重要的难道不是一个成功的广告吗?
陈爸一再和她提起的环境问题,陈家蜜其实思考了很久。
强硬地展现自己的种植理念,必定会引起其他花农的抵触。
而手段太过柔软,那别人根本不会把你当回事。
想要成功推销自己,必须采用诱导的方式,让旁人看到切切实实的好处。
下午的时候,陈家蜜跟家里说自己出去一趟,便骑着陈妈那辆老式女自行车去了村委会。
这会儿才下午两点半,村委会的成员还都在坐班,不过并不很忙,门卫看见陈家蜜,他认识陈家的这个女孩,便放下报纸问她:“找谁呀?”
“找村长。”陈家蜜把车停好。
读书好在乡村里是有些特权的,譬如别人不会拦着一个文化人见村长。
村里一共就出了两个优秀的孩子,一个是村长家的大孙子,目前在帝都读博;一个就是陈家蜜,考取了海市的大学,在当地做着一份白领的工作,这在村里人看来也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村长和陈家在族谱里往上细数,早就是出了五服的亲戚。
陈家蜜见到他,还是乖乖叫一声:“伯伯。”
中学的时候,村长还是村里的教育委员,给自己发过奖状;后来考上了大学,村里还奖励了她人生里第一台电脑。
但是村里的人对于考上大学的孩子们观感都很复杂,既希望他们在远离家乡的地方施展拳脚抱负,又希望他们有朝一日能重返建设家乡,但这两点往往又是矛盾的。
村长招呼她过来坐下:“家蜜啊,回来看爸妈啊?”
他也知道花农们普遍遭了雪灾的事儿,为这事儿村里接了上级镇政府的红头文件,帮着抢险救灾那是焦头烂额,到头来损失也还都不小。不止陈官村一个村的问题,周围的村落基本也都是这个情况。
不说花农一年到头落了空,他们这些村官的gdp也落了空。
他早先听说了陈家蜜为红拂的种植户们特地跑了一趟荷兰,而且事情还办得不错。不过陈家蜜那是为了自家的利益,而且红拂这种高级品种在陈官村和附近村落都不具普遍性,又有版权专利的门槛儿,很难推广。
买了版权的警惕那些没有版权的小偷小摸,没有版权的又觉得花钱买了版权的人为富不仁,身为村长是不愿意看到这种敌对情绪的。
陈家蜜今天会来,村长清楚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他猜不到她要干什么。
“看爸妈是当然的,”陈家蜜骑了十分钟的自行车,坐下喝了口水,“不过我以后打算在陈官村常住,应该不怎么回海市了。”
村长惊讶:“你爸妈同意了?”
他不敢置信,如果是自己的孙子说是要从帝都回云市,他恐怕第一个打断他的腿;陈家父母就更不用说了,这两人还都是知识分子,怎会让成绩优秀的女儿就此留在乡下。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爸妈一开始也反对,拗不过我,最后还是同意了,”陈家蜜笑着眨眨眼睛,“村长,我和他们说了,我要回来种花。”
村长不傻,若陈家蜜是一时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