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宇琛上下打量着他,下意识地蹙眉:“翁少,怎么了?”
这两人多年的兄弟情谊可不是白来的,彼此都熟悉对方的一举一动,每个表情,哪怕是些微的变化也能敏锐地感受到。
翁岳天略一怔忡,随即轻轻摇头,眉宇间流泻出一抹苦涩:“今天静茹没有去医院做康复治疗,我刚才打电话想劝劝她,可是我听得出来她还是不会去,除非我陪着。”
不只是女人需要倾诉心事,男人有时更需要。而有些话,在面对朋友时会说得容易些。
梁宇琛俊脸一沉,刚才那嘻笑的神情顿时变成无比凝重。贾静茹也是他的好友,如今她瘫痪了,他也惋惜、心痛,他也曾尝试过开导她,可惜的是,没用。
“翁少,这件事上,我谁都不偏帮,你跟静茹都是我的好朋友,文菁也是。我不想看见你们当中有人不开心,更不希望你的家庭受到影响,只是,你想想,你可以在家里开开心心地搞生日聚会,为宝宝庆祝周岁,你们夫妻关系也是众所周知的情比金坚,可静茹呢,她现在,就像是从人间掉到了地狱,她拥有的还有什么呢?或许她现在的性格比以前有所改变,甚至会让人觉得她自私,不可理喻,但是别忘了,她是从小就和我们一起长大的人,人生无常,有几个人能陪伴我们二十多年?如果有一天,这个人没了,你会怎么想?翁少,知道我这些日子以来最痛恨的是什么吗?”梁宇琛说到这儿,眼底的痛惜又沉了几分:“我恨我对贾静茹只有兄妹之情,擦不出火花。假如我一早能爱上她,我绝不会让她受到伤害,而如果我现在假装爱上她就能带给她快乐,那么我一定会去做的。只可惜”
梁宇琛的话还没说完,翁岳天的神情一变,猛地握住梁宇琛的手:“陪我出去一下,晚饭前回来!”
“喂翁少,翁少”梁宇琛被他拽着走,心里颇为纳闷,这人风风火火的干嘛去呢这是?
翁岳天疾步走进客厅,在一众人中搜寻着一个人的身影于晓冉在不远处和文菁他们一起,抱着佩瑶又亲又抱。
翁岳天眼前一亮,心中某个酝酿已久的想法就此成型了!
半小时后,医院。
贾静茹的父母将她送来了,虽说还是坐在轮椅上,脸色十分苍白,两只眼睛还有明显的黑眼圈,但是她的精神状态比起之前好了太多,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哥哥!”贾静茹激动地喊着翁岳天,双手使劲地拽轮椅,迫不及待地迎上去。
翁岳天连衣服都没换就赶来医院了,临走时告诉了文菁,说他两个小时后回去。这回他没说是来医院了,只是说跟梁宇琛一起出去有点事。
家家家地人。贾静茹靠近了翁岳天,但她发现他身边还有一个人。
“宇琛你也来了。”
梁宇琛佯装不悦地扁扁嘴:“唉,真是伤心啊,我这么大个帅哥站在这里,你居然现在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贾静茹脸一热,有点不好意思地瞄了翁岳天一眼这潜台词,尽在不言中。
贾静茹今天是迟到了,为她做康复治疗的医生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翁岳天要监督她按时来。
原本以为今天见不到翁岳天了,但没想到他会愿意从家里那么重要的场合赶过来,贾静茹心里甭提多高兴了,红肿的双眼显然是哭过的,可现在她就好像见到光明一样,视线里有了他的存在,仿佛空气都是愉悦的。
梁宇琛在一旁将贾静茹的表情神态都看在眼里,越看越是暗暗叹息治标不治本,贾静茹的根本问题不在于腿,而是瘫痪之后的心态。是的,这一点,明眼人都能窥探出来,可偏偏就是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心灵上的残缺或者创伤是隐型的,不如身体上的损伤那么直接能肉眼看到,但却是最棘手的。
医生一边为贾静茹做磁疗,一边还时不时轻声地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舒服,有的话,一定要及时告诉我知道。”
医生的轻言细语很是亲切,翁岳天也不禁看向贾静茹,他多希望她能说一句哪里疼哪里痒,可她只是摇摇头每一次见她摇头,翁岳天的心就会冷几分,看她已经都成习惯了
今天做完康复治疗,但贾静茹并没有轻松,她明天还要来做身体检查由于她被人注射/了细菌,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还不能确定,她不顾医院的挽留而强行出院了,那就只好定期来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