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桌子上,透明的花瓶里插着昨天送来的康乃馨,悄悄绽放着淡淡的幽香,使得这清冷的空间里多了些许暖意。舒榒駑襻
今天是乾缤兰出院的日子,她却没有明显的喜悦,反而是闷闷不乐地躺在病床,出神地望着窗外。虽然她看起来精神不佳,面色苍白,但她是天生的美人,即使她已经五十多岁了,五官仍然精致,只是皮肤松弛了,多些皱纹,从她的面部轮廓就能想象出年轻时的乾缤兰有多么漂亮迷人,也难怪当年翁岳天的父亲会为她深深着迷了。
乾缤兰看了好几次表,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却不见翁岳天的身影,她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凉
这段时间虽然翁岳天会来医院看她,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明显好转,他依旧没有开口叫她一声“妈”乾缤兰总觉得跟翁岳天之间有一道看不见的墙,阻隔着母子的心,不管她是多么渴望能与他冰释前嫌,始终无法逾越那道墙。
除了无奈,乾缤兰不知该如何做了,就像今天,她明明是盼着儿子能来接她出院,可她却不敢打电话跟他说,不敢问文菁,他会不会来。
乾缤兰经过最近这两次住院的经历,越发感到自己是老了,越发渴望亲情,渴望身边有儿子媳妇,孙儿的身影,哪怕不说话,就陪她坐坐也是好的。
乾缤兰失神之际,病房门开了,视线里出现了文菁的身影,顿时,乾缤兰心有一喜,但很快,她脸上就浮现出了明显的失落只有文菁一个人来,不见翁岳天。
“妈,让您等久了。”
乾缤兰温和的目光望着文菁,摇摇头:“没事,不要紧的。”
文菁如今也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将心比心,她能感到乾缤兰的情绪低落的原因是为什么。
“妈岳天在楼下停车场。”
“什么?”乾缤兰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惊愕地望着文菁,却见文菁一脸温柔的笑意,淡淡的,却有种神奇的力量,让人的心莫名的安下来。
“岳天他他”乾缤兰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欣喜不已,激动得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急匆匆地开始换鞋换衣服。
让乾缤兰意想不到的是,翁岳天不仅来接她出院,将她送回家,并且还会在家里吃饭。
这感觉就像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人突然间拥有了一笔不小的财富,乾缤兰猜想,这是文菁的注意吧。那孩子,真是善解人意,是她从中调停,一直都在努力去改变这对母子之间僵硬的关系。每当乾缤兰发现文菁的好,她就会在心里暗暗兴庆自己没有因文菁是阿芸的女儿而憎恨,否则,她的处境只会很悲惨,更别提跟儿子一起吃饭了。其实在最初得知文菁的身份时,乾缤兰也曾有过挣扎,也曾矛盾过,但也许是因为这些年孤独得太久,对于人间百态也看过不少了,乾缤兰的心胸变得比从前开阔,如果是换做年轻时的她,不会跟文菁像现在这么相处得融洽。
乾缤兰好些天没在家了,一回来就看见家里到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她不禁有点纳闷是谁来过了吗?
文菁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扭头对翁岳天眨眨眼
“妈,我和岳天来打扫过了。”文菁这话是对乾缤兰说的,但她的眼睛却是盯着自己的老公。zyj6。
果然,那男人脸上露出不自在的神情,立刻否认:“我只是来陪她的,我可没动手。”
乾缤兰一愣,随即欣慰地笑了,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脾气,她还能不了解吗,他就算跟文菁一起打扫,他都不会让她知道。
三人在客厅里坐着,这样的情景不止一次了,但翁岳天还是会感到别扭。文菁虽然很想缓和气氛,可总要找到合适的话题才行啊。
文菁一边跟乾缤兰聊天,一边在不停思索着,想啊想啊,终于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
这小女人粉嘟嘟的脸蛋上露出好奇的神色,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俏皮的光芒:“妈,我和岳天来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您卧室里有一台老式的游戏机,那个不知道您会不会玩啊?可以教我吗?”
乾缤兰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向翁岳天她知道,那种游戏机对于儿子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却也是忌讳。
翁岳天就像没听见两人谈话一样,自顾自地翻阅着手里的杂志,英俊无俦的面容波澜不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乾缤兰将目光转回到文菁身上,她能从文菁眼里看出一种鼓励的意味,聪明如她,蓦地明白了文菁的用意。
“我前些时候跟乾廷学了点皮毛,我也只是入门而已,不过,你想玩的话,我们就一起来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