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说,必有一坛是青梅酿,却不知头年或是前年酿制。”同桌也是一时半会说不出所以。
“尚不如我,您可退了。”周老板姑且扳回一城。
“五十步,笑百步。”众人哄笑,却也其乐融融。
赵大掌柜站在一旁,笑吟吟看着酒桌气氛愈加热烈。这时,店小二伙同方才底楼短衣小仆小心翼翼抬着一只花瓷托盘上来。四平八稳的一张石碾磨盘大小平底圆盘,其上盖一张八爪竹蔑笼纱菜罩。纱面油黑,透过丝里缝间隐隐可见其中暗红之物。将托盘摆放在眼前桌上,醇酒馥郁伴着熟食香味阵阵飘来,席座宾客无不感到食指大动。
赵大掌柜笑笑,伸出二指捏住菜罩顶上的小竹片盖,轻巧一提,众人侧目望去,目瞪口呆。赵大掌柜疑惑,转颈瞧去,一双眼珠却差点掉落出来。
那盘中干干净净,哪里可见烟熏醉鸡半分影子,却是当中端端正正卧着一只毛发油光发亮的火红狐狸。那狐狸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垫压身下,两只前爪蜷缩贴胸,嘴角竟然含着一块鸡脯闭目养神。约是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它身躯一扭,一只爪子搭住眼睛,一爪将鸡脯塞了进口,砸砸尖尖嘴儿,继续翻身睡去。许是受周遭气氛诡异所感,那狐狸如过冬狗熊般醒悟过来,它耷拉的脑袋缓缓睁开双眸,只见周围众人屏息凝视盯着自己,大气不敢一出。银丝般的胡须一抖一抖,狐狸眨了眨红如丹阳的大眼睛,忽然,元宝长耳一耸,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狐狸尾巴一甩,如蜻蜓点水般从众人头顶飞跃过去,停在八仙桌上。那狐狸却是不逃,眼珠滴溜溜滚着,忽然,它将爪子伸入敞开的酒坛,提出,一阵唏哩胡噜狂舔,接着弓身一跳,几个起落,瞬间消失于临街窗围栏杆之间。众人哗然,争相拥挤过去,天色已暗,饶是街头巷尾灯火通明,可哪里还有狐狸踪迹。
“掌柜大人……”店小二僵硬地扭头过来,“这场面……咋觉得好像哪见过?”
赵大掌柜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语气沉重地道:“这坛酒帐,姑且先记在狐狸姑娘头上……”
“哪里来的十年陈,不过三年陈的竹叶青,加上去年的青梅酿,倒是混的杨梅烧有六年光景,子盼还真舍得,拿如此陈年好酒出来给那些凡夫俗子品尝,牛嚼牡丹,浪费至及。”已是夜深,一只红毛狐狸在街头屋脊跳跃奔跑,一边摇头晃脑出语感慨,若是被人瞧见,只怕要大惊失色高呼有狐狸精出没。
行至杜家后院,正欲跳落,它忽然停顿,往那墙角的杨梅树间望去。
“苏叶?”她悄声问道。
“当归姐!呜呜呜……”一只身型幼小的火红狐狸瞬间扑上了墙头,泪流满面。
“苏木呢?”见平时焦不离孟的两姐妹少了一员,胡当归立时猜到了七八分。
“姐姐……”胡苏叶哭得满脸绒毛都揪成一团,“姐姐不见了。”
杜府恩怨深似海
“发生何事?”胡当归不动声色将涕水泪珠全抹在自己身上的小狐狸一把拎开。夜空如墨,尚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