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胡思乱想着,很快就到了项府,有小厮跑上前来掀起车帘,项景昭探出头去,正看到府门前呼啦啦一大片人,看样子像是送走什么大人物似的。项景昭一边下车一边问:“这是怎么了,吵吵嚷嚷的?”
门人忙回:“刚刚城北有处赌坊起了火,有人叫老爷过去看看。”
项景昭挑眉:“那赌坊又不是咱家的,管那些事情做什么?”
门人忙赔笑:“这些事情我们这些下人哪里知道,少爷您倒是抬举我了,跟我说这些。”
项景昭才反应过来,忙咳嗽一声掩饰尴尬,踩着脚蹬下了车,同墨情使了个眼色,墨情会意,忙低着头跟到了他身边。
项仕鹏不在家,倒是项景昭没有预料到的,不过虽是出乎意料,但却让项景昭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对项仕鹏心存抱怨,可是真要他同这个“父亲”面对面硬碰,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憷的。此时项仕鹏不在府上,倒是给了他缓气的机会。
项景昭估摸着时辰,知道项老太太此时怕刚用过午膳,正是午憩的时候,此时也不好去打搅,便先回了自己的院子,换上家常的衣服。
本是欲睡上一会,可也不知是心里装着事,还是昨夜睡得多了,此时倒也不困,便拿了本书斜卧在卧榻上看着。
那却是一本诗集。项景昭虽是现代人,对诗词却极感兴趣,此时也看得饶有趣味。正解着书中的一处妙句,余光突然瞥见百宝架上的一个匣子。
那匣子也真是显眼,不是贵重得显眼,而是寒酸得显眼。
想项景昭这样的家庭,非金丝楠木不用,非西湖龙井不饮,这眼睛早给养叼了。
这要是放项景昭出去,即便身无长物,单靠这身鉴宝的本事,都能赚上个茶饭钱了。
尤其是那柜子上的匣子着实寒酸得很,木质粗糙,雕刻也不精细,那匣子上的锁似乎用的只是普通铜锁。
“啧,这帮小子平日里就是被我惯坏了,如今真是什么东西都敢往我架子上摆了!”项景昭皱着眉抱怨着,外面守门的司妄听见他说话,忙探头进来:“少爷是有什么吩咐?”
项景昭便拿下巴指了指那匣子:“你们从哪捡的东西,怎么也摆到这架子上来了,你自己看看,不嫌寒碜吗?”
司妄走进瞅了瞅匣子,一时也没想起这东西是从哪来的,项景昭便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随便架上来的,不耐烦地摆摆手:“快拿下去扔了,看着怪难受的。”
此时正巧司嗔进来添茶,看司妄正要拿了匣子出去,好奇道:“我还以为少爷会喜欢呢,怎么瞧着连锁都没开?”
项景昭一挑眉:“怎么,是你将这玩意儿架在这的?”
“是啊,这……”司嗔原本还十分茫然,突然脑中精光乍现,嘴里的话突然顿住,一拍脑门懊恼道:“瞧我这脑子,竟忘了给少爷说了!这是昨日那位蒋公子带过来的,那时少爷出门了,我便代收下了,想着等少爷回来后再看,谁知道昨晚又出了那么多事,这院子里人仰马翻的,哪里顾得上这个?”
项景昭一听竟是蒋钊送来的,脸上松了一刹那,想起刚刚自己对这匣子的贬低,不由有些尴尬,突然又想起昨日那场聚餐,心里又有些气闷,连带着看那匣子也有些厌烦,那一点尴尬也立刻被他扔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