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不耐烦地吧吧唧嘴,嚷:“你倒管的宽,且只告诉我是不是吧。”忽又换了笑脸,“你如今贴身伺候着,得的消息自然多些,我又如何能舍近求远,反去听信外面那堆爷们儿的话呢?”
小雀儿难见他一点好脸色,如今被捧着,只瞪了他一眼:“自然是睡在一处的,否则老叫他过去干什么?”
赵括笑得一脸猥琐,小雀儿只觉他粗鄙下流得紧,再不愿同他多说一句话,蒙了被子自睡去了。
前就说了赵括嘴毒手不毒,是心里蔫坏的人,可谁知昨日一时没忍住,扇了小雀儿一巴掌。那巴掌也没多用力,小雀儿疼是疼了,好在只一会儿那疼劲儿就过去了,只晚上洗漱时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左眼里有些血丝,也并不在意。
这样一觉起来,却先是赵括惊叫出声,小雀儿被一吵,心里略带了点气,翻身起来不满地问:“又怎么了?这一大早的……”
却见赵括张着嘴巴,一手指着自己,断断续续地说:“你的脸……”
女儿家最重容貌,小雀儿也不例外,她看赵括的样子,心道莫不是自己的脸出了什么岔子吧?忙拿了床头的铜镜照起来。谁知这一照,吓得她差点没把镜子丢出去。
原来小雀儿昨晚挨过巴掌的那半边脸,如今已彻底肿了起来,眼皮高如馒头,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缝,脸也肿了很多,且颜色乌黑,下面积着许多淤血,看着分外渗人。
她还呆愣着,赵括已反应过来,忙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急呼:“雀儿,这可不是我干的啊,雀儿,你是知道我的手劲的,绝不会将你打成这个样子的!该不会,该不会……”赵括一边说着话,一边左右看着,忽然眼睛一亮,指着枕头就叫起来,“一定是枕头!一定是枕头!是枕头硌了你的脸,才成这样的!”
小雀儿见他说得离谱,加上容貌受损,心里烦躁得紧,一把甩了他的手,穿了衣就要往外走,却立刻被赵括拖住了。
赵括平日那样体面的一个人,如今却只差给小雀儿跪下了,嘴里还急急地求饶:“好雀儿,你可别将这事捅到少爷那去啊,你若是告诉了少爷,我这管事的差事可就不保了,若到了那地步,你叫我去哪出找营生?”
又说:“你如今也是跟了我的,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你就忍心我失了差事,叫外人笑话?”
小雀儿原就没准备拿他怎么样,此时只不耐烦地拽手:“哪个又说我是去告状?眼看着这到了卯时,总得去唤少爷起床。如今我这脸是没法近前伺候了,却总不能一声不吭地不去当值吧?你的差事要紧,我的就不要紧了?”
赵括忙忙地给出主意:“我去说我去说,你只说你感了风寒卧病在床,你且安心在家里躺着,我这就去说!”
还不待小雀儿答应,已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了。
小雀儿看他的背影,气得跺脚,走回房里去照铜镜,看见自己的面貌,火气更盛,只“啪”地一声盖了镜子,盯着床沿儿发呆。
那边赵括脚步踉跄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去项景昭住的修竹园,不敢直面项景昭,只叫了门口正打水的小童,几句话交代了事情,就要往回跑,却被那小童拽住了袖子。
“赵家哥哥,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不过是一三等奴仆,哪里有那机会帮你带这个话?左右主子这个点要上学,你且等少爷出来了,只站在门口通报了,也不耽误你的事。”他还以为赵括这急急忙忙的是有什么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