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对双胞胎的喜爱,他对王姨娘的肚子也格外关切。王姨娘先还防备着,看项景昭并无什么恶意,又怕防备太过叫人看了,反落了下乘,便主动开口问:“大爷可喜欢?”
项景昭又点头:“喜欢,若是普通胎儿自然也喜欢,小孩软软糯糯最是好玩。这双生胎就更喜欢了,一左一右宛若一人,有趣得紧!”
项老太太笑骂他:“瞧你说的,以为这胎儿跟玩物似的吗!”
项景昭忙摇头,跑到老太太跟前澄清:“怎能说是玩物?不管什么胎,都是有思想脑子的,断不是人能拿在手里搓玩揉捏的。我只是觉得双生胎得来不易,添三分缘法,心灵相通,又添三分情丝,余下的再有稚子纯洁来凑,正凑够十全十美,十分有趣!”
老太太早听得张大了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手抚着他的背,心肝宝贝儿地叫,又扭头冲众人说:“可瞧见了?这就是我项家的孙儿,瞧这出息劲儿!”
众人哪有说不是的?纷纷含笑附和,即便是严厉如项仕鹏,也被项景昭的“缘法”“情思”震了一会,待反应过来,早错过了说话的时机,只得作罢了。
旁边王姨娘本该是主角,还想着靠身孕挣些体面,谁曾想项景昭轻而易举就拉尽了众人的目光,心里不快得很,正一口浊气堵在胸口难以发泄,余光一撇忽然看到呆立在旁边的柳氏,眉头一挑,心口戾气便有了出处。
只见她假意关切地问:“我观姐姐脸色不好,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柳氏原听到项仕鹏亲叫了项景昭回来,心里十分不好受,这半天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全如轰隆洪水泄下,嘈杂异常,闻不得其中内容,忽听似有人在跟她说话,茫然抬头,才见众人目光都照在她脸上,忙敛衣站稳,如此还觉不妥当,因问身边服侍的人:“可是我刚刚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旁边人忙凑近回复:“是王姨娘问您是不是不舒坦,要不要让大夫看一看……”
柳氏面色便有些青,但她好歹不是纯情少女未经风浪,只一瞬便定下神来,大方回应:“确实有些乏了,只是我的这些乏倒不碍事,重要的还是妹妹肚子里的子孙。”
王姨娘忙做受惊状:“姐姐可真是折煞我了,虽说我肚子里的肉金贵,到底不过是庶子,可还当不得姐姐如此厚爱,若姐姐体乏,就快回去歇息着吧,需知一大家子都得姐姐操劳呢!”
庶子二字一出,房里除项景昭外都顿了一顿。项景昭虽听不出话音,可能察言观色,一意识到这个,心里就有些别扭。他倒想不通了,嫡庶就真这么重要?
到底是人精,不过怔楞片刻大伙就回了神,柳氏先笑着摇头:“说出来怕人笑话,大家伙却也心知肚明,我这肚子一向不争气——原是不该当着大伙儿说这些的,只是今日看妹妹怀了孩子,又是难有的双子,心里便高兴得很,说出来也怕大家伙儿笑话,却也是我的真心话,其实还有些惆怅……如此优思缠绕,才把人弄乏了些。只是我说这些,却不是抱怨之辞。”
“现如今想想,别人能享的福,我却享不上,怪不得别人,只怕是我前世作孽太深,如今必得精心修行,以销前世之债。如此一想,我这些微体乏,算得上什么呢,只安心受着便是。孩子本就是天大的福分,哪分得清什么嫡庶呢?”
这番话闻者皆动容,老太太原还想斥她说话不看场合,可听完这些,心里也觉闷闷的,想柳氏如此贤德的一可人儿,怎的偏要受这些苦?因道:“你可莫要乱想些有的没的,王氏说得对,你身上还担着一大家子呢,哪能容你把苦全吃到肚子里去?若真有什么孽缘报应,合该报应到我这一把残破身子上!”
众人忙劝阻,拜佛请神只说刚刚的话应验不得,项景昭这才说话:“说什么孽缘报应?需知人虽生生往复轮回变换,内里的根却是变不得的。我看母亲这样的人品,莫说上一世,便是上上世,那也是温婉如玉的,何曾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