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牟斌微微垂头沉默了，他能怎么办？根据多年混迹官场的经验，这种多为上司着想的办事方法最是稳妥，即使出了什么纰漏，上司也会关照一二。
作为牟斌来说是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十岁小孩子的一番不清不楚话语，就改变了自己稳重的行事风格，去选择那冒险无比的处理方式。
别说牟斌，基本上那个时候的大明朝臣，只要神智清醒没一个人会这么干。
但是问这个问题的却是当今太子殿下，很有可能是未来的新君。
让他当面顶撞直接一口回绝，牟斌显然也是没有那个胆量的，所以他也就只能沉默以对了。
“呵呵！好、好！”
“果然是父皇选出来的忠臣干吏，牟斌以后你会为自己这次的选择后悔后悔一辈子。”
“这次的事情不怕闹的大，就怕你畏缩不前。只要事情办成了，逼反天下又何妨？可惜你不懂“受命于天”的含义啊！”
面对朱厚照最后的努力，牟斌却仍旧是低头沉默以对。在他看来，这位太子殿下刚才的话:“无疑是在说，他登基之后会找自己清算。
对于这点牟斌倒是不怎么害怕，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这新皇登基又哪里？会不安插自己的亲信，别的职位还好说，但是自己手下这锦衣卫，那可是天子亲军。无论哪位皇帝登基，都会选择把这支力量交给自己的心腹。”
在牟斌看来:自己这次不冒险犯大错，勤勤恳恳办完这次的事情，在皇帝面前就算无功也无功不会有过。
至于这位太子爷的威胁，那有什么可担心的？
大不了办完这件事，自己就学那些文官老爷来个辞官归隐。
要是其他皇帝在位的话，这锦衣卫挥使，因为掌握了大量的机密还会怕不得善终。
但是自己头顶这位弘治皇爷，自从登基以来基本就完全无视锦衣卫，所以不受重视的之前不受重视牟，压根儿半点儿什么机密事件都接触不到。
到目前为止，牟斌接触的最大的机密，也就是“神火营”人选这件事了。
这个有什么所谓？大不了带着牟家人搬去，和那些“神火营”的家属一起隐居。
看到牟斌依然低头不语，朱厚照叹息一声:“看来这大明，是时候变一变了。”
说着这小家伙一甩衣袖就走，显然是不打算再理会牟斌了。一溜烟跑到白飞身边，朱厚照满脸羞愧的道:“白大哥我……。”
“行了、我都知道，这事儿我不怪你，也不怪你的父皇，只怪我自己之前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了。”
“白大哥你要是想自己动手那就干吧，这次的事情我会禀报父皇的，是牟斌这个食古不化的蠢货畏缩不前，他代表不了父皇更代表不了皇家。我和父皇都会。坚定地支持白大哥的！”
看着朱厚照握着小拳头，那个一脸认真的劲儿。
白飞不得不在心底里感叹:“不愧是未来的武宗皇帝啊！小事儿上成天胡闹，大事儿上却是绝对拎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