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癸派弟子大感讶然,不敢破坏现场,连忙将祝玉妍叫了过来。
祝玉妍只从边不负胸膛处的剑痕便瞧出杀他之人是谁,立时有了极为不妙的预感。
边不负之死于她而言并未有多大打击,可一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传人极有可能失身于那人之手,祝玉妍便感觉自己几欲晕眩。
连忙派遣马贼在各处寻找单美仙和徐隐的身影,可她知道这一切都已来不及……
徐隐兜兜转转,似漫无目的的闲逛,却又来到了高昌城,这回他没有易容,就以本来面目进城。
他正在酒楼喝酒,可面前已坐下一名不速之客。
宋缺压住徐隐的酒壶,说道:“我从来没想到过,剑神是个如此喜好杯中之物的人。”
徐隐抬头看了眼对面这个堪称完美的男子,笑道:“我的兴趣爱好很广泛,尤其是美人和美酒。”
宋缺道:“我不信,能使出此等剑法的剑客,必然是个诚于剑、极于剑,舍剑之外再无他物的人。”
徐隐赞道:“你说得不错,我胸中可容万物,然而万物再多再繁,也侵占不了我心中一剑之地。”
这句话让宋缺一愣,他仿佛从舍剑之外再无它物的境界之外,又隐隐感觉到另外一种剑道高度。
心有真剑之人,又何须在意红尘纷乱繁杂,正如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不刻意求其唯一,却能存其唯一,方为本真。
宋缺不再阻止徐隐喝酒,自己也倒了一杯,痛饮下肚,却觉烈酒烧喉,略感不适。
“喝惯了好酒的人,总无法适应塞外劣酒,所以不必勉强。”
宋缺问道:“此酒既如此低劣,你又为何能饮得怡然自得?”
徐隐道:“饮酒,品的非醇、非清、非香、非浓,只因男人喝酒,喝的就是一个酒中滋味。”
宋缺哂笑道:“酒中滋味除了醇厚绵香、清洌爽口,又能有什么滋味。”
“酒的滋味,可以是寂寞,是孤高,是冷傲,是豪迈,也可以是剑,是刀,是拳,是掌!你喝下的酒,品出的又是什么?”
宋缺摇晃着酒杯,看着带着沉淀浊物的劣酒,再次饮下,微微皱眉,闭目深思。
他忽然睁开双眼,眼中泛有些微血色。
“我品到了一股血腥味。”
徐隐笑道:“有趣。”
“既品到了血,那么有人就要流血!”
“我记得你正在追杀席应,可他似乎依旧活得好好的。”
宋缺道:“我追杀他已浪费了太多时间,也让我兴致缺缺,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猎物。”
“你想邀请我一起去狩猎?”
“你对这个猎物一定很感兴趣。”
徐隐摇晃着酒杯,一口饮下,劣酒烧喉、烫心、滚胃,他却双眉舒展,如饮琼浆,不知感受到了何种酒中滋味。
“他是谁?”
“裴矩!”
“呵呵……”
“他还有一个身份,邪王!”
徐隐眼中闪过精光,看向宋缺,“你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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