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当然已从飞鸽传书中知晓徐隐在此事当中所起作用,看向徐隐,微微行礼。
徐隐不卑不亢的回了一礼,气度洒脱沉稳,倒让独孤伽罗眼前一亮,印象深刻。
她本为女中君子,从小便涉猎儒道释三家经典,为人端庄正直,不喜那些溜须拍马、逢迎奉承的小人。
徐隐这样的表现,在她眼中反倒是高洁才士的风采,再加上确有杏林国手的能力,不免便高看一眼。
“我已从家中传书知晓先生之能,治病救人、指纹断案,实乃传奇故事中才有的事,先生既有志于济世救民,何不留于长安,由我家专为先生设立医馆,收徒治病,广传天下。”
徐隐客气道:“老朽半生游荡江湖,实以过惯这闲云野鹤般的生活,若要长期定居一地,只怕也难以长久。
此番所来,因尤夫人和小公子所拖,柱国夫人风姿高雅,又善辅君理政,经世济民,却不能因小疾误了身体。”
“哦?”
独孤伽罗瞧向杨广,轻斥道:“又是你在古灵精怪的捉弄先生是吧。为娘这顽疾已请过诸多名医,只能调理,无法根治。
就连这位学究天人的鲁妙子先生,这几日在你兄长带领下,也为娘诊断过。他所出方子也只能调理病症,缓解病发之状,并无根治之法。
你何必为难这位先生。”
鲁妙子含身告罪,“唉,夫人所患之疾实因肺脉受损所致。就算是人的身体表皮,若有损伤,即便好了以后也难免留下疤痕。
更何况脏腑经脉,一经病损,总会留下难以根治之症,此乃医学常理,不可违逆,实在抱歉。”
杨勇说道:“弟弟,这位鲁先生的医术纵然及不上春秋之扁鹊、汉末之华佗,却也相去不远,就连他都没有办法,你就不要为难这位莫神医了。”
言下之意就是徐隐无论手段多么高明,也最多只能像鲁妙子那样下药调理,又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的办法。
徐隐站在一旁,暂时莫不做声。
他记得鲁妙子正被祝玉妍迷得神魂颠倒,祝玉妍身上的伤不会比石之轩轻,没个十年时间难以恢复。
他应当在照顾祝玉妍才是,怎么忽然又出现在了北周行政中枢长安?
鲁妙子既然来了,那是不是因为祝玉妍有托?或许阴癸派的人也到了这里。
如此便如徐隐所料,如今作为最后可能一统天下的北周,也正是各方势力角逐的庞大竞技场。
杨广故作委屈道:“娘,孩儿也是想娘能够身体康健,岁岁无忧嘛。
况且这位莫神医,舅妈可是盛赞为世间不可多得的名医圣手。
他在路上的时候也很有信心的答应来为娘亲诊断,人既然都带来了,为何不让人家看一看呢?”
徐隐注意到杨广眼角瞥向自己的一瞬带上些许狡诈,暗道这小子果然是想对付自己。
他沉吟道:“无论如何,老朽既然来了,夫人何不让老朽一试,或有转机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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