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白云谷,你已经昏迷两天了。”姜灼侧过脸来,轻轻在我耳边说道,顺手托了托我的腿根——动作自然地教我愣了几个呼吸的功夫才想起来要害羞。
“殿下,这谷中有无数陷阱,我们已经折损了好几人……”见我醒来,那几名护卫心情沉重地说道。
“什么……陷阱?”我脑中一片混乱,下意识地反问道。
“无事,”那护卫忿忿不平地握了握拳头,却被姜灼半路截住了话头,“殿下只管闭目养神就好。”
她的手在我的小腿上拍了拍,像是带有魔力一般——我在陌生环境中无所适从的慌乱就随着这一拍轻轻巧巧地退散了,哪怕那些护卫们脸上的欲言又止是那么明显而刻意,都不值得我避开她的安抚出声过问。
姜灼的背是有别于其他护卫的单薄消瘦,两侧突起的蝴蝶骨像是斧凿雕刻的艺术品——我曾有幸见过它们不着一物的样子,那种线条和色泽是我今时今日都无法忘却的绝妙之景——难以启齿,但是教人欲罢不能地肖想。
隔着两层布料,我依旧能够清楚地描摹那状若振翅之蝶的骨头纤细而柔美的轮廓,就连那指尖轻轻抚上的触感也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本就干渴的喉咙顿时像火烧火燎一般。
我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放松思绪靠在了她的肩膀,平直而坚硬的肩骨硌得脸颊发疼,那气息却足以弥补一切,教我不舍得挪开。
虽然是处于颠簸摇晃的行动之中,我还是慢慢地陷入了深眠之中,一半是这热症带来的疲惫,一半则是这令我安之若素的依靠。
“殿下、殿下。”有人在耳边轻轻唤道,那声音莫名地熟悉,一时之间,我却想不起来。
这一次睡得比先前更沉,然而潜意识中钻进了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搅得我头疼欲裂;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千斤巨石,就连呼吸都显得那么困难。
我仿佛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中只能见到我一个人被缚住了手脚,绑在一根柱子上,周围黑压压的,却有一道凄厉刺耳的声音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声嘶力竭地数落着我的罪状。
“邝希晗——你该死!”那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声声在我耳边回荡,教我难以回避。
我想挣脱,想反驳:我不是邝希晗,不是那个罪孽深重、千夫所指的纨绔凌王……可是,我的手脚都被死死地捆着,喉咙像是灌了岩浆一样,火辣辣的炙烤感,张口时好像能喷出黑色的浓烟,偏偏一个音节都喊不出口,只剩下野兽一般“赫赫”的嘶叫。
我的眼中淌下泪来,下一刻就被突然升温的空气蒸发;不仅是我的脖颈,我的双手,包括我的背脊,我的双腿,我的所有与柱子相连的部分都如同被烈焰灼烧一样炽热地燃烧起来,那温度几乎在顷刻间把我化为灰烬。
我记得,商朝时那个鼎鼎大名的妖姬妲己发明了一种名为“炮烙”的刑罚,大抵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而我现在就如一个被绑在铜柱上行刑的囚徒,疼痛难忍,生不如死。
只是不知道,此刻我脸上的神色,是不是也那般狰狞得不堪入目?
“殿下、殿下。”又是这个不厌其烦的声音,将我游离的神智拉回了几分,也教我陡然间意识到,那可怕的刑罚不过是一场似是而非的梦魇罢了。
心中骤然一松,我定了定神,想要张嘴,却发现自己仍旧不得动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