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样的祈愿教我不住地欢喜,可是又不免因为旁的事情失落了起来:倘若邝希晗的名声真的是因为被人算计所累,那么想要算计她的人,又会是谁?
仔细想想,能够从中得益的人,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而最大的受益者,恐怕非当今皇帝莫属……虽说我很不愿意这么想,但是不管从动机还是手段上来看,她都是最有嫌疑的人。
而从情感上来说,我并不能感同身受邝希晗与她的深厚情谊,即便有意偏向她,可心底总会响起另一个质疑的声音——我想,大概在这个时空,只有姜灼,才能教我毫无保留地相信吧……哪怕这信任实际上来得毫无根据。
或许,这就是所谓陷入爱情中的盲目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就这样横亘在心头,挥之不去;而我并不想再费神思量,也是存了一分逃避的念头在里面,只希望借着其他的事分一分心思才好。
与姜灼回到客栈里,免了伙计来打扰,就算是有机会与她独处,我心中的欢喜却也始终无法驱散那份抑郁;她也似藏了什么心事,只是默默地擦拭着自己的佩剑,并不搭理我。
我记得:这把剑不是她从不离身的爱物,也知她没什么闲时就拭剑保养的习惯,想来不过是随便找点事儿做打发时间。
不知怎的,心里便有了几分委屈——忽而觉得她不怎么将我放在心上,从不在意我的心情,忽而又觉得自己太过矫情,人家也没有对你表示什么,不过是在你示好后未曾明确拒绝罢了,自己又凭什么在这里使小性子,埋怨人家呢?
这般庸人自扰,莫说她不愿意理睬我,就连我自己,也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咬咬牙,正想着该怎么开口打破僵局,忽然听得敲门声响起——打开门一看,是个做佣工打扮的年轻女子;身材健硕,皮肤黝黑,见我不耐烦的样子,脸上一红,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这、这位公、公公子……”
我叹了口气,也懒得纠正她误会了我的性别——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冷声问道:“何事?”
“掌柜的派小的来送东西。”她定了定神,连忙回答道。
说着,手中递来一方巴掌大小的木匣子,纹理细腻,色泽匀称,倒是上好的木料,看着便价值不菲,可见那掌柜的有多上心;上午托她办的事,小半天的功夫就办妥了,速度之快,只怕是盯着伙计紧赶慢赶做出来的——可见她对那块玉玦的重视。
这也让我对玉珏真正的主人以及那个神秘的组织有了更深的好奇;至于要运用这个少主的身份做些什么,倒是不曾考虑过。
“你家掌柜的有心了,替我捎句话给她,就说我记下了。”收了木盒,我悄悄打开看了一眼,立时有些头大,笑容也滞涩了几分——只是吩咐她刻一件普通的小饰物,她也未免太小题大做,这倒教我不好意思就这样直截了当地送出去了。
谢过那伙计,我拿着盒子转过身,下意识地将盒子背在身后,不太想教姜灼看见,可是下一刻又马上回过神来,这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而已——她是多么敏锐的心思,如何不知晓我的举动?
万一教她以为我是背着她偷偷摸摸地有了别的打算,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想开了以后,索性就将盒子大大方方地摆在台面上。
姜灼正在擦拭佩剑的手一顿,然后动作不停地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