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小女孩“哇哇”地哭啼声,谢氏骂骂咧咧发狠的声音,充斥了整个灵堂大厅,原本喧嚣的众人也安静下来,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正待这时,一个不到二十岁年纪,长得温婉柔顺的少妇疾步行到小女孩身边跪下,截住谢氏欲下狠手的动作,哭诉道:“夫人恕罪!茵茵她年纪小不懂事,才不小心搁声供桌弄掉长明灯的,这是无心之失。”
看着少妇一张梨花带雨的凄色,显得愈发惹人怜爱,谢氏恨地双眼冒火,手下毫不留情的掴上少妇的娇颜,骂道:“林氏,你还有脸求情,老爷自两年前将你纳为妾,身边就没安生的事!”话音一落,又啐她一口,道:“当婢女的下贱胚子,就不该存了攀龙附凤的心,现在就这生的女娃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仪华教谢氏一撞,生生惊了一身冷汗,这会儿惊魂初定,就见谢氏不但不知悔改,还指桑骂槐,心里恨得咬牙切此,但又不能发作,只得憋着气涨红了一张脸,看着谢氏拿林氏母女撒气。这林氏是两年前朱元璋送来地几名医女之一,在入宅三月后因身怀有孕被徐达收为妾身,至第二年(洪武十六)秋产下庶女徐茵。自此,一直被谢氏所嫉,却顾忌林氏总是宫里出来的人,不好暗下毒手,便时不时找她些不快。
“来人!没看见王妃被撞跌倒吗?立刻给本王请太医过来,若是王妃有个好歹,本王定严惩不贷!”察觉到仪华不可仰制的颤抖,又记着她正怀着身孕,朱棣对借机撒泼的谢氏心起一抹杀意,面上却只是一凛,铁青着脸色喝怒道。
众人皆知子嗣在朱棣眼中的看重,一听朱棣不掩怒气的勃发,又窥他额头上青筋一根根爆起,几乎同一时刻,个个俱是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徐辉祖身为主人,自然不能不出声。可谢氏弄得场面下不来,朱棣又勃然大怒,话中更是意有所指,他不觉羞愧,忙朝发妻常氏使了个眼色。常氏晓是何意,却不肯下了谢氏的面子,免得以后没好日子过,便动了动心思,对一旁的小姑嘀咕了几句。
十来岁大的徐仪盈也懂些事,听了常氏的话,就上了前拽住谢氏的袖子,撒娇道:“母亲,你别再管林姨娘她了,大……姐刚才跌倒了!”
谢氏见是素宠的幺女上来劝,脸色缓和了一些,转眼常氏已命小丫鬟重换了盏长明灯,又端了茶水奉了过去,安抚道:“这长明灯已燃了,母亲您消消气,也先问问王妃可还好?还有今儿早去报了丧,估计约莫一会儿也该有宾客来了。”
有台阶下!谢氏忙作不慌不忙地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平顺了胸中闷气,罢手放了林氏两母女,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仪华面前,佯怪道:“怎这不小心,摔在了地上。你现可不是一个人了,不能再莽撞了。”
冷眼瞧着谢氏僵硬的样,仪华心中一阵冷笑,脸上却强自带着安心的笑容,道:“女儿不怕。皇上虽已下了旨意,让太医给女儿好好保胎,可随后几月有母亲‘照顾’,女儿又怎么会有事?”说着,煞有其事的向谢氏福身道:“女儿不孝,在母亲为父亲伤心的日子,还要让您负责我在京期间生活。”
一听让她照顾仪华几月,谢氏两眼瞪得死大,可仪华拿出皇命来说,一时不由语塞,半晌才僵硬着笑容,点头道:“这是自然,你怀孕期间,我这当母亲的亲自伺候你,也才能放些心。”
伺候?到时就要看看你怎么伺候!
仪华望着谢氏,眼里闪过一道冷冽的精光,笑容愈发加深道:“那随后几月便累了母亲。”
谢氏忿恨的盯着仪华脸上的笑意,心头一阵的后悔。她知肚子里的皇室血脉动不得,刚才会临时起意撞她跌倒,不过是看不惯仪华和长子兄妹和睦的模样,顺带压一压林氏母女,却不想反过来还要伺候眼前这死丫头。
一这么想,谢氏心里气得没法,正想说几句,却听外边传来一个尖细的嗓子道:“圣旨到。”众人忙各敛心思,迎上前跪地接旨,太监“咳咳”清清嗓子,即便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国公徐达功高不矜……特追封为中山王,赐谥‘武宁’,赐葬于南京钟山之阴,配享太庙,塑像祭于功臣庙,位皆第一。钦此!”
此旨一出,全场哗然——位皆第一!
唯有前世耳闻过徐达之名的仪华泰然处之,望着东方徐徐上升的旭日,嘴角翘起了弯弯的弧度。
(这一章有些闹啊,呃,这一章还是补昨天滴,咕~~(╯﹏╰)b,不好意思了,徐达啥子都位一,对女主是好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