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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皇城寿安西次间。
金砖墁地,光可鉴人,映着那耀目的日光呈现出富丽堂皇的天家气象。紧靠西墙,紫檀木镂空雕花炕几上的文竹百宝柜中陈设有岁寒三友图青花玉壶春瓶、珊瑚宝石盆景和青玉雕进宝图盆等各式珍玩。炕几下便是临窗大炕,铺着石青缠枝宝相花纹织金锦毯,正面设着织金重锦福寿花卉靠背,联珠松鹤团花纹锦迎手及暗花明黄缎坐垫,上面零散着画珐琅花鸟手炉和铜镀金嵌烧蓝镜表。中间炕桌上摆着红木莲花边嵌螺钿福禄寿三星图戏小屏,海晏河清玉烛台和一个黑漆描金彩绘花鸟图案的长方漆盘,漆盘内放着白玉带盖茶壶及翠玉带盖玉碗。
慈圣皇太后头戴金嵌珠宝折花寿字钿子,髻后着金镶珠石松竹灵寿簪,勒着二色紫金嵌玛瑙遮眉勒,身着品月缎缂金团寿菊花夹氅衣,外头罩着石青缎绣平金云鹤纹袷褂襴,雍容华贵,宝相庄严。此刻正斜倚着红漆嵌螺钿百寿字炕桌,转动着手中的伽楠香木佛珠念念有词。
肃文帝陪侍在侧,身着明黄地八团彩云金龙妆花缎便袍,束金镶碧玡玖线纽带挂带挎,金累丝镶松石葫芦式斋戒牌,端起桌上长方漆盘内的翠玉盖碗递了过去,笑道:“这是四川总督进贡上好的菱角湾茶,儿子觉着很好,母后也尝尝。”
太后闭目不言,直到又念完一段经文,方才睁眼淡淡笑道:“皇帝有心了。哀家老了,也吃不出好劣来。这些新鲜玩意儿还是皇帝自个儿留着吧。”
肃文帝面色一僵,笑容僵硬在唇边,好一会方讪讪道:“明个就是母后圣寿的正日子,儿子已经督促教坊司乐女和南府的优伶们加紧演练。还命人从外传了京城最有名的‘集秀班’来预备在听黄鹂馆新搭的大戏台上唱您最喜欢的《满床笏》。1”
太后闻言,深邃淡漠的眸子里隐隐闪过一丝不以为然的冷笑:“满床笏?依哀家看还是唱一出《打金枝》2最好。”
肃文帝见她面色不豫,语气冷然,不似平日里那般善目慈颜,心中便也有些忐忑,一时竟不知如何搭话。
太后见肃文帝眼中泛起一丝恼怒,暗悔方才不该因迁怒当众给他难堪。音调遂降了下来,柔声道:“皇帝可知谨明侯府前几日闹得是**飞狗跳,人仰马翻的,险些就成全京城的笑话了。”
肃文帝眉头微蹙,沉声答道:“儿子昨夜倒是听皇后提及一二,都是谨明侯糊涂,治家不严。”
太后屏退左右,拿起炕几上银雕花仙鹤腿水烟袋清吸一口,缓缓吐出一缕烟圈,掐丝珐琅九桃蝠薰炉里烧着香饼,清幽的烟云袅袅上升,弥漫空际,和屋内的水烟香混合掺和,真是异香扑鼻,如入芝兰之室。
“皇帝以为这只是谨明侯府的家事,殊不知里面可是大有深意呢。霏丫头真是可怜,遭了这么大的罪却被一个卑贱的妾室压着不敢作声儿。说起来全是哀家误了她。原看着念远那孩子好,生母早逝,家里人口简单,霏丫头嫁过去了不至于受委屈。没想到堂堂郡主,不问情由竟被罚跪祠堂两天两夜,又怀着孩子,差点就母子双亡。这分明就是给哀家难堪,打了咱们整个皇室的脸儿!”
肃文帝原本因着皇后一番梨花带雨,心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又因倚重肖家,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见太后这般说辞,心里也暗恼肖家仗着权势便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因起身谨容道:“母后教训的是,是儿子思虑不周。”
太后见肃文帝如此恭顺,颜色初霁,趁热打铁道:“皇帝也是一时偏信了他人的谗言。哀家知道那肖氏是皇后的亲妹妹,又碍着肖家的情面,你自然为难。既然不能严惩肖氏,不妨给霏丫头一些补偿也就罢了。”
肃文帝听了这话,心下一松,拊掌笑道:“那朕就加封永平郡主为公主,享俸银四百两,禄米四百斛,与中所出的和敬公主同等。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摇了摇头,轻啐道:“历来郡主加封都是为了在她们出阁时添些尊荣与体面。这会子却不相宜。”
肃文帝因问道:“不知母后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