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围人的哭喊和议论,陆宁然很快听出来,是一辆大巴车翻了,伤了十几个。
陆宁然站在一个不会挡路的角落里,看着一个个满身血污的人被推进来,看着那些医生护士忙不迭地进进出出,看着赶来的家属或失声痛哭或劫后余生,忽然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刚才他还恨不得把江有德、董翰驰之流弄出来海揍一顿,太特么可恨了。可现在看着这场面,忽然觉得那些好像都不重要了。生命真的很渺小,在灾难面前,人们很多时候,几乎是完全无能为力。随便一个小小的意外,就可能会让一个生命陨落,让一个思想凋零。即便平平安安活到老,人一辈子也就短短几十年,根本不够看这精彩的世界,不够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够和心爱的人相濡以沫。
时间太匆忙,生命太脆弱,生活本来已经够难的了,何必再去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呢?
“怎么?被吓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陆宁然突如其来的茫然。
“教授?”陆宁然一回头,惊喜地叫了一声。
“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方教授看了看已经恢复了秩序的大厅,道,“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吧?”
“嗯。”陆宁然点点头,跟着教授去办公室,没忍住说了一句,“生命太脆弱了。”
方教授看了他一眼,笑着道:“哦?开始思考生命了?是不是觉得你家关医生很厉害啊?有没有为他感到骄傲?”
“没。”陆宁然道,“我觉得心疼。”
方教授这么大年纪,冷不防被塞了一嘴狗粮,忍不住道:“我就不该管你们的闲事。”
陆宁然这时候反应特别快,嘻嘻笑道:“刚才那年轻人,和您是什么关系?”
“眼光挺毒的嘛。”方教授坐下来,问,“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不会那大姐也是你安排的人吧?”陆宁然问道。
方教授一愣:“什么大姐?”
顿了顿,像是明白过来,又解释说:“我可什么都没安排过,你说的那年轻人,是我一朋友的儿子,之前我和他闲聊过你们的事情。他对关竟印象挺好,人也聪明,我估计他会帮着关竟说几句话,不过具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做任何安排。而且这种事情,我也没法插手。”
方教授虽然说他没法插手,但是陆宁然心里明白,那年轻人在关键的时候为关竟说话,多半是因为方教授的暗示,至少是看在方教授的面子上。不过,这话的确不好说得太明白。
陆宁然便不提这茬,两人说了些其他的事情。
最后,方教授道:“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关竟这孩子向来最重情义,对你更是没的说。我知道你对他也一直情深义重,现在的环境的确对同性恋不太友好。但是,你们要记住,外界对你们越是不宽容,你们就越应该给彼此更多的温暖。”
方教授说话,向来点到为止,陆宁然明白他也是用心良苦,忙点头应下。不过,陆宁然还是担心关竟的工作会受到影响。方教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