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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不顾你(百珠(1 / 1)

赵锦宁的视线落在了窗外,小白就埋在庭院西北角石榴树旁。

看着兔子的尸t,她心里自是有种大仇得报的畅快。

明面上却不能让李知行看穿。

“这…”她一脸震骇,双手捂住唇,眼睛睁的大大的,柔柔的语气里夹杂着惶恐:“这不是大姐姐的兔子吗?”水汪汪的眼中似有悲悯,像是要坠泪,“兔子也是条小生命…你怎么给杀了……”

“要是大姐姐知道了怎么办?”

他要是不知道她绵里藏针,当真要被这副楚楚善良的模样骗了去。

李偃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完,再温声安慰:“别怕,明儿我们就吃进肚子里谁也不知道。”

“赵安宁不是老欺负你吗?吃她一只兔子没什么的。现在我们不能把她怎么着,等日后,我必定让她跪在你面前任你发落,如何?”

赵锦宁反反复复的思量也难以揣测出他的用意,她和赵安宁都是爹爹的nv儿,按理都算是他的仇人,那晚他不是还想掐si她吗?怎么现在他还要帮她出气?这是什么道理?

“知行哥哥…”总归还是要装装样子,她长睫一眨,眼眶热泪滚了下来,“谢谢你。”

李偃屈指为她拭掉泪珠,轻声道:“和我用不着道谢。”

赵锦宁往盆里兑了一些温水,李偃洗了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帕子,边擦边说:“瞧,险些忘了…我回来的时候,有两个太监架着个浑身是伤的g0ngnv往这儿来,g0ng门一开就将人丢到了前殿,我方才把她扶到炕上了,她伤的不轻,你去帮她上药吧。”

赵锦宁不以为奇的道了一声好,转身往耳房走。

每每有奴婢侍候不到,有一丁点不合意的,赵安宁都会教司礼监打个奄奄一息再送到咸熙g0ng等si,过几天人没了,守卫再进来收尸。

这次又不知道是谁得罪了赵安宁被发配到这里来。

她迈步进门,万万没想到侧躺在炕上的人竟然是颂茴,“颂茴,怎么是你!”

“殿…下”颂茴转过半张煞白的脸,扎挣着起来给她行礼。

赵锦宁一把摁住她胳膊,“你快别动了…”

颂茴伤的不轻,下身的白绫裙子都被渗出来的血染的通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锦宁拿来伤药,坐到炕上,掀开她裙子要给她上药。

颂茴忙说:“殿下…奴婢自己来就成…”

“快躺着别动,”赵锦宁轻轻掀开她的裙儿k儿,露出里面皮开r0u绽的伤口,她看的头皮直发麻,倒x1一口凉气,“谁下手这么狠,把你打成这样…”

颂茴疼的一脸冷汗,sisi咬着下唇,声气都颤颤的:“是大殿下…”

颂茴给赵锦宁送饭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赵安宁耳朵里,随便揪出个错,打了她二十大板,要不是她身t还算强健,怕真挨不过就一命呜呼了。

赵锦宁一直挺感激颂茴,听她说完,心里虽内疚,但这何尝不是笼络人心的好机会:“颂茴,真对不住…都是因为我,你才挨了打。”

“殿下折煞奴婢了,”颂茴在枕上给赵锦宁磕头,“本是奴婢做错了事,理当挨罚。”

赵锦宁扶她趴下,“快别这样,你好好歇着吧。”

今晚睡觉,赵锦宁有些犯难,统共就一床被子,现在三个人,怎么睡呢?于是她和李偃商量:“知行哥哥,颂茴伤的重,今晚让她睡床吧。”

李偃没有意见,点了点头。

她认为他肯定不愿睡凉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识趣道:“那好,我今晚睡炕。”

“嗯?”他颇为意外的挑起一道剑眉,“怎么你要和我睡炕?”

“不不不,”赵锦宁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我睡炕,你和颂茴睡床。”

李偃没说话,垂眼审视着她,眼神锐利的仿佛是一把无形利刃,能剖开她的皮r0u,看清她的心肠。

赵锦宁被他瞅的惴惴不安,故作镇静的笑笑:“怎么了?”

“赵锦宁…”他语气倒还和缓,“你知不知道,男nv有别?”

她抿抿唇,“我当然知道。”

从前嬷嬷说过,太监是净过身的,算不上是男人。

“知道还让我和她睡一张床?”他眉头慢慢聚拢起来,“你以为是谁都能和我睡一起吗?”

人家姑娘还没嫌弃他,他倒是先自矜起来。

“那你不是…”

“炕太凉了,哥哥的伤才好一些,”赵锦宁觑着他脸se,想了想,太监最忌讳别人拿他们不是男人说事,她不能明说出来,再得罪他,改了说辞:“虽说有些欠妥,我知道知行哥哥是好人,我们同床这许多日你也不曾把我怎么着,这才想着让哥哥和颂茴将就一下。”

“想的周道啊,”李偃轻哂,语气b方才和软些,“你这么为我着想,我怎么能不顾你,我睡炕。”

赵锦宁暗松一口气,细细一琢磨,他那句“怎么你要和我睡炕”的意思,好像他一开始就打算自己睡炕的。

她甜嘴蜜舌的说他好,“我再去拿两件衣裳铺到炕上,到底能暖和一些。”

李偃道不用忙了:“我习武多年,哪里都睡得,不早了去把颂茴扶到床上,歇着罢。”

既然哪里都睡得,为什么还和她睡在一起?之前有伤情有可原,可这段时日他的伤已经大好了。

赵锦宁躺在床上,半宿都没睡着,心里默念着:李知行…李知行…到底是什么意图?

猛然一个念头蹦出来,她倒是觉得有了谱。

以前曾听底下小g0ngnv叽叽喳喳说闲话,说太监虽然没了根,但还是会像正常男人一样渴望娶媳妇儿。g0ng里有不少太监就和g0ngnv结成了对食。

难道他对她也存了心思?让皇帝的nv儿当自己对食…未尝不是一种复仇手段。

若真是这样倒是可以稍稍安心,最起码不用担心他会杀了她。

没准…她可以利用这点让他俯首贴耳,甚至帮她架梯铺路,跃出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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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颂茴的伤好一些,勉强能下床。

将要九月半,耽误了许多时日的李偃决定明天离g0ng。

刚吃过午饭,两人对坐在明窗下,李偃从袖袋掏出一块玉佩递到赵锦宁面前:“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就当作定物,等我再来时,你和玉佩都得全须全尾。”

赵锦宁一怔,垂眼去看,窗外辰光爬上他的手,指间捏着的这块白玉,晶莹剔透,有半个手掌大小,圆形正中镂空jg雕细刻了一朵莲花,她透过玉看到他细长手指,浑然天成的浸在明光里,一时让人分不清温润的到底是玉佩还是手指,只感觉是同样的价值不菲。

她没接,笑盈盈的望着他,“知行哥哥,玉佩如此珍贵,锦宁愧不敢当。”

“给你的,就拿着。”李偃瞧见搁在炕桌下那双十指尖尖的手绞在了一起,他抬了抬下巴,语音不容拒绝。

她料想的不错,他果然有意自己,赵锦宁矜持笑笑:“那我就先替哥哥保管。”

赵锦宁伸手过去,指尖碰到玉佩,李偃没撒手,他拽着另一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赵锦宁先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定者,定也,拿了我的玉佩,就是我的人了,不能反悔。”

浸在光影里的这张俊脸,眉淸目朗,明明是在笑着,可赵锦宁隐约觉得有些y森,还是让人寒毛竖起来的那种,她心里打起退堂鼓,屈了屈指,想收回手,却被李偃一把握住,直盯盯的注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离李霁言远一点。”

赵锦宁恍惚产生了一种以后可能会摆脱不了他的错觉,收下玉佩日后保不齐会有大麻烦,不收,现在就有大麻烦,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外面忽然起了风,吹得临窗那颗西府海棠婆娑起舞,莎啦啦的声响贴着窗沿传进静谧室内。

花枝掠影浮光般映在窗纱,屋里光线暗了,李偃的眼神也暗了几分,他收起笑容,不容她退缩地用力攥了攥,音调拔高:“听明白没有?”

她心头猛然哆嗦了一下,勉强应声:“明白。”

罢了,明日之事未可知。

“收起来吧,”李偃脸se稍霁,淡声道:“我明日便走了。”

“哥哥去哪儿?”

“去挣一份聘礼。”

赵锦宁一愣,“聘礼?”

他难不成还真要娶她?

李偃却不多说,淡淡嗯了一声。

她眉头微蹙,谨慎问道:“g0ng里守卫森严,不能随意出入,哥哥怎么走?”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既有法子进来,就有法子出去。”

他既然有这么大能耐…顺道也把她带出g0ng岂不好?

赵锦宁直起身子,一把握住他的手,晶亮眼眸巴巴望着他,“知行哥哥…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

“外面没有g0ng里好,”李偃温声道:“你现在跟着我出去奔波不定,风餐露宿的,要吃苦头,再耐烦些日子,我很快就来接你。”

其实他也想过带她走,可现在的军营不姓李,战场刀光剑影,他自身都难保,再带着她越发难了,他可不想让她si在别人手中。

在她交付真心前,都得好好活着。

“我在g0ng里早就习惯了食不果腹的苦日子,我不怕吃苦的,哥哥,你就带我走好不好?”

“咸熙g0ng守卫,有个叫陈垚的,他会给你们送吃食,以后都不会饿肚子。”

“他怎么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银子b什么都好使。”他反握住她的手,给她解疑释结,“京城有我一份产业,往后每月都会有人送银子进来打点,你安心待着,等我再回来接你出g0ng。”

赵锦宁眼圈兀的一下子通红,泪光一闪,声气楚楚可怜,“再有人来欺负我怎么办,就像那晚,你要是不来…我会被太监打si的。”

谁能保证他说的都是真的?错过这次机会,她再想出g0ng就难了。

李偃摩挲着她的手背,宽慰道:“颂茴在,还有陈垚,有事可以找他。”

她哽咽着掉下泪来,“可是…”

李偃抬起另一只手为她擦掉泪珠,幽幽叹息:“这样”他从袖中掏出一个两寸大小,形状似蝉的器物,“这个给你吧。”

“这是什么?”

“暗器,”李偃牵着她的手去0蝉头上的眼睛,“这里,摁下去就能从嘴里s出来针,可以用来防身,你且试一试。”

赵锦宁拿起来朝地下一摁,果然s出一枚绣花针,“这么小的针s出去无非就是扎一下,怎么能够防身?”

“你不要小瞧了它,威力纵不及刀枪,用来防身还是绰绰有余。”李偃从她手中拿过来,对着碧纱橱发s,蹭的一声,小小细针竟钉在了木板上,“暗器,暗也,就是要趁人不备,出其不意的一招制敌。”

他又交到她手里,矜重道:“能发s半仗远,找准x位刺进去,非习武之人,管叫他动弹不得。”

赵锦宁看看手心的暗器,再看看他,一脸虚心受教:“刺到什么x位?”

李偃目光微动,盯着她没答言。

“知行哥哥?”

“嗯,”他回过神,没有了方才那般亲热,前倾身t,伸着胳膊过来0她的手,小臂,逐一往上到肩膀后颈。

他的指尖扫过她后颈处最让人碰不得的皮r0u,薄薄呼x1洒落在她耳畔,温温热热似蚂蚁一般爬上肌肤,她咬着唇,忍受着又痒又颤的su麻。

“这几处x位就是麻筋,可记住了?”

李偃坐直身子,抬眼一看,就见她两腮夭桃灼灼,不知何时红了脸。

他平静地看着她,她那双眼眸,像是含着一汪春水,戒备又赧然的望着他。

李偃略一思忖,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屈指蹭了蹭她生霞的滑neng脸蛋,眼波一荡,风流又轻浮:“怎么?身子不舒服?”

他顺着脸颊向下摩挲,就在要碰到秀颈时,赵锦宁往后移了移,吞吞喉咙压下如鼓一般跳动的心,“热的。”

“太yan晒的有点儿热,我口渴了…想喝水。”

她下了炕沿,提着裙子,脚步匆匆似逃一般往门外走。

李偃盯着那抹淡绿裙摆越走越远,唇边g出个轻讽的微笑。

罢了,徐徐图之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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