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酒楼,在赵信三人眼中,很普通,普通地还没有邻县的雁芙楼装潢地好。
“就这?”
赵信有些不敢相信地询问余秀才。
“没错啊,就是这里。”余秀才坦言说道,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坑害客人还解释起来,“是你们说,一要安全,二要安静,三要服务好,最重要的是价格合适。”
“要是只有前面三条要求,那肯定还能找到更好的客栈,但若是加上最后一条,整个仁和坊只有这间客栈能满足你们的所有要求。”
赵信想哭的心都有了,这客栈从外面看起来应该是两层木楼,从打开的窗户和客栈大门分析,楼下应该是经营酒菜,楼上住宿。
从装潢,算了,根本就没有装潢,能遮风避雨而已。
四人踏进客栈,就有小二热情地上前服务,“客官,您三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也住店,不过我们得看看,这没问题吧?”
小二满脸堆笑着承诺,“没问题,没问题,我带您三位去柜上。”
赵信四人跟着小二往柜台走去,人家小二直接说的就是‘您三位’,可想而知,这位余秀才就是他们的合作中介,也不知道吃亏没有。
一共三个标准的房间,最上独门独院的房间,不过满了。次之,标准间一个房间两铺床,桌椅板凳都齐全,再次之就是大通铺,运气好一个人一间,要是住宿客人多的话,不好意思三十人挤一个大通铺。
赵信一看价格,直呼抢劫呀,独门独院的房间,单价就是三十两,标准间三两银子一间,大通铺一个人要收一百枚铜钱一晚上。
这价格变化幅度也太大了吧!
“客官,你看需要那种类型?”
贵,一切都贵!
房间贵,标间就够赵家村民一家人用半年的,菜更贵,柜台后方牌子上写的‘豆腐干一百文’、‘米饭二百文’、‘炖肉二两银子’。
这是做生意呢,还是抢劫呢?
自己兜里带的银子,够花多长时间?
“就要一个标间,然后给我们备点洗澡水,弄几个小菜送房间里。”
算筹拨弄一番,那掌柜兼账房笑着说道,“小菜给你们安排四两银子的,保证你们吃饱吃好,房间一晚三两,洗澡水三个人一两零五百文,诚惠八两五。”
“洗澡水也要钱?”
赵信这下不淡定了,他娘的洗澡水都要收钱。
余秀才已经生无可恋了,最开始他也觉得这三位肯定掏不出来多少钱,也没想着怎么赚钱,可是架不住赵信三人一副有钱大爷的模样啊,他还真以为碰上了低调富豪呢,想着今天能赚一笔了吧,没想到赵信对洗澡水都这么抠抠搜搜的。
余秀才这里的赚钱是小费的意思,他只会向客人收取固定费用,这笔费用是要上交牙行的,他每个月在牙行按绩效拿工资,当然凡是他客人去的店铺,每个月也会向牙行支付费用。
现在的余秀才只希望赵信能把费用都结了,小费?算了,别想那么多。
“客官,洗澡水是要收钱。”余秀才在赵信耳边轻声解释,解释工作也是他的业务内容之一,“洛阳居大不易,这里不仅是吃穿住行,包括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需要花钱,洛阳城里它也不长柴火呀,只有砍柴人到北邙山砍柴贩卖,洛阳城里才会有炊烟,所以...”
那掌柜又补充一句,“当然,客人也可以选择大浴池,一个人只需要五十文。”
赵正祥一听五十文,这是便宜十倍呀,马上就想选择这种便宜的。
赵信直接拍出十两银子,不容赵正祥多说,“就按刚才的。”
大浴池,光听名字和价格,再按照大洛阳棺材里伸手的习惯,用大脚趾就能想到,那玩意就是一群大老爷们用了之后继续用,几天不换水,凉了加热水的浴池。
那玩意,没病也会洗出病来了。
“余秀才,我们的饭菜和洗澡水肯定没有这么快,我还有一点事情想要和你打听,不知能不能邀请去房间一坐?”
余秀才眼前一亮,瞬间又耷拉着眼皮,点头同意,算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这种打听消息是最容易获得消费的,但是,小费还是别想了。
随小二进到房间,布置地很简单,就是两张床加一套简单的家具,小二还贴心地送来一副多余的被套和褥子,至于谁打地铺就不关他的事了。
“来,余秀才你请坐。”赵信邀请余秀才坐下,“对了,为何他们都称呼你秀才呢?难道是有功名在身?”
余秀才抱拳说道,“不瞒客人说,我确实是有功名在身的一个秀才,之所以干起来了牙行的生意,还是那句洛阳居大不易,在洛阳城里生活,方方面面都需要银子。”
“那你可以搬到其他地方居住呀。”
赵信觉得树挪死,人挪活呀,有必要守着一个首都户口,过得如此糟心吗?
余秀才淡淡地笑了笑,“我本就是洛阳的户籍,搬去其他地方,不说其他,就说生存,我这人生地不熟,肩不能挑背不能抗的,靠什么生存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