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感觉很熟悉,还没等他想起这熟悉感从何而来,一条壮汉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原来是徐四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乎?”
邻县城东一霸徐四爷,当即就是一愣,这小毛孩谁呀?还给老子来个乎,乎什么乎?
“徐四爷,城东车马店。”
赵信适时提醒了一句。
徐四爷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呀,咱别来无恙,无恙!”
原来就是那个和县令夫人攀上关系的小孩,看这小子这么懂礼的样子,原来那事就算了,不就是一个小姑娘嘛,吃不着肉咱就换个地方吃肉。
这年头啥都不多,卖儿卖女的多!
再说,凭他和县令夫人的关系,咱徐四爷也不愿意招惹啊,又不是啥杀父大仇。
“小兄弟,咱手下兄弟今天在这里办点事,待会儿办完咱再叙旧。”徐四爷抱手缓声说道。
“四爷,四爷。”张三急忙使了个眼色,心里也在感叹,幸好老子刚才没有动粗,这小屁孩居然和自己老大这么熟,也不对呀,既然这么熟,四爷为啥要对他动手?
不管了,咱没动粗就对了。
“四爷,那个小兄弟就是卖面包的。”
徐四爷听张三说完,扭头看向赵信身后,还真放着一筐子的面包。
面上有些尴尬,“大家都散了,别在这里围着。”
手下兄弟们听到徐四爷指令,马上驱散人群,坚持留下来看热闹的人,这下也知道没热闹可以看了,干脆三三两两离开了。
“”小兄弟,你们家是卖面包的?
徐四爷再次确定一下,万一是这小子给别人出头呢?那这生意还能做下去。
“四爷,不瞒你说,我除了平时读书,就做几个面包维持生计,不然可没钱读书呀,四爷,您看今天这事?”
赵信坦言说道,上次在城东车马店,虽然得罪了徐四爷,但是看现在这模样,徐四爷应该是要化干戈为玉帛,那自己也不能揪着不放。
“读书好,读书好啊。”徐四爷顾左右而言他,还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办呢,今天这买卖看来是做不成了。这可影响到自己信誉呀。
到底该怎么取舍?
思考良久,徐四爷有了主意。
“小兄弟,你应该挡了别人财路,我徐老四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本来应该把事情办好,但谁让咱关系这么铁呢!”
“是,是,是,多谢四哥!”赵信脸上笑嘻嘻,心里骂卖皮。
关系铁?咱上次差点干起来了,这还叫关系铁?
“不知道四哥能不能给我指条路?”
徐四爷会心一笑,果然上道,“兄弟呀,哥哥就是混街面的泼皮,哪有那么大的面皮呀,我能做的就是不要我徐四爷这张招牌,把这件事给拒绝了,其他的真帮不了你了。”
“多谢哥哥为小弟着想,就是不知道是哪位买主把生意交给哥哥的?”赵信顺杆往上爬,还夹带私货。
徐四爷摆摆手,一脸坚定地拒绝,“兄弟,哥哥招牌都砸了,不能再把买家消息掏出来,那样的话今后在这邻县就没有我徐四爷立足之地了。”
“兄弟,就不多说了,我这就去退了这笔买卖,凭你的关系,这生意肯定还能继续做下去!”
徐四爷扭头往外走,心里复盘着今天的对话,应该没有纰漏。
拒绝了东主,最多信誉扫一扫,然后把这买卖转给自己的对手,等他们闹起来,县令夫人再插手进去,那自己的对头到时候可就要直面县令的刀了。
嗯,不错,不错,出来混,食脑最重要嘛!
徐四爷远去之后,赵三郎一脸羡慕地看着五郎,“五郎啊,我要是有你这身胆气,天之大哪里去不得呀!就是北边的党项,我也敢去做买卖呀!”
做买卖?我还以为你敢杀个三进三出呢!
“这事的幕后黑手没打听出来,看来还是要从赵二狗身上下手啊。”
“那我们现在去找赵二狗?”赵三郎询问着赵信的意见,在不知不觉中,一向以有主意有头脑自居的赵三郎,也开始重视赵信的意见了。
“算了,先把面包卖完,背着一大篓子面包怎么找人?”
两人继续蹲在街边售卖面包,还没过去一刻钟,三个巡街的衙役站在赵信摊子前,一脸的阴笑。
赵信直呼倒霉,妈的,黑白两道都要收保护费啊,生意真他娘的难做。
“几位差爷,今天买卖刚开张,您拿去喝茶。”
赵信从怀里抓出一小把铜钱,上前就递入中间那个衙差手中。
衙差把铜钱攥在手里,轻轻掂量一下,回头和另外两个衙差笑道,“年纪不大,出手倒是大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