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枝并没跟彩凤一起去京城生活,她的状态还不稳定,而且病好得也十分离奇,不弄清楚就走,张汉东担心会有后患。
母女三人告别的时候,哭得像泪人一样,彩凤一再交代等母亲身体好了,她就来接人。
关于母亲的病,张汉东首先排除了精神病院的治疗方案,那么金山寺的普善和尚就变得有些可疑,当初他才见张汉东一眼就预测周金枝要出事,后来又央求刘文师一起来,似乎就是为了送一张符纸。
周金枝的病情几天来都没复发,看起来完全好了一样,几十年的精神类疾病哪有那么容易好,他见过的人,除了普善和尚有这个本事,没有被人,所以他决定去金山寺看看,
虽然来之前并没张扬,可县长的车驾来到,景区这边还是一阵慌乱,张汉东和母亲两人才下车,就发现普善和尚站在前面,正对两人行礼。
“大和尚,这么巧?”
“是啊,张县长,今天正好下山治个病人回来,就看到您了。”他说着看向周金枝说:“县长,老夫人身体才恢复,以后别让她太耗神了,对了,上山太累血气容易冲脑,以后最好别上山。”
“谢谢。”
以前都没在意过,话说完才发现,今天普善和尚似乎是专门等自己一样。
只不过他做的很自然,不注意的话根本想不到,他应该是预先知道自己会来,特意等在这里的。
这个和尚自己种粮食种菜,还免费帮周围的人看病,据说手段挺高明,就连刘文师的爱人怪病也是被他治好的,他和少林寺那对师徒师徒完全不同,安贫乐道随遇而安,对修缮金山寺也没什么企图,很随缘的样子。
普善和尚又说:“县长,老夫人不能上山,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我还要去治疗一个病人,先告辞了。”和尚说完就要离开。
“普善大师......”张汉东叫住他,普善问说:“县长,还有什么事?”
张汉东对母亲笑了笑,拉着和尚走远了些干脆问说:“大和尚我问你,我母亲的病不会再反复吧?”
“阿弥陀佛,和尚不知道,不过和尚会日日在佛祖面前为老夫人祈福,希望佛祖保佑她好人一生平安。”
“你少打我马虎眼,今天必须给我个准话,我妈的病会不会反复?”
普善和尚斩钉截铁给了答案说:“不会。”
张汉东的心不由一松,放开和尚说:“这不就行了,大和尚谢谢你了。”
“县长,我也没做什么。”
“你这和尚太不老实,不过太感谢你了。”张汉东挥手跟他道别,却没看见普善转身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神色说:“县长,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话没说完,他忽然快步走了。
回到母亲身边,见周金枝正抬头看着山脚那尊高耸的迎宾石,石头搭着脚手架,高处的人就像蚂蚁一样忙忙碌碌就说:“妈,他们在做雕像,很快就会变成一尊观音佛像。”
周金枝说:“我儿子真能干,做的都是千秋万代的大事。”
张汉东笑说:“也没那么夸张,咱们回去吧,和尚说你不能上山。”
“好。”
以前母亲总是对他百依百顺,像孩子一样,而现在她清醒之后,变得沉默而忧郁,张汉东发现她好像有什么心事,问了却又什么都不说。
风景区这笔钱到账以后,张汉东开始清理县里的欠款。
想要摸清一个县城的关系,即使是县长,也不容易,但是张汉东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他把清理欠款的消息放出去以后,便在办公室坐等各路神仙上门。
第一位登门的是个年轻人,他是县路政公司的负责人叫张明,和张汉东的侄子同名,旁边的刘文师似乎有话想说,被张汉东瞪了一眼笑笑没开口。www.
张明三十来岁,人看着大腹便便,这年头能把自己吃成胖子的,个个都不简单,他陪着笑脸挨个招呼说:“张县长好,刘县长好,施主任好。”
张汉东放下笔说:“张经理消息很灵通嘛。”
“不敢不敢,呵呵呵。”
路政公司当时竞争过铁路公司的活,但是张汉东对班子成员说过,铁路不同于县里的路政,出问题很可能会吃枪子,这才没人敢来说情,县里为铁路重组了一家工程公司,张明最终无缘铁路这个大工程。
张汉东从前也只是只知其名,今天才见到本人。
“张县长,我们路政公司难啊,原来的吴县长答应给我们全部结清欠款的,谁知道他突然出事,这件事就没了下文,张县长上任后我本想来的,但是想着您才来不应该给您添麻烦,才一直等到现在。”
这个人不是蠢就是蠢。
张汉东上来就给他下了定义:“这么说,我还应该好好感谢你了?”
张明陪着笑说:“不敢当不敢当,有些困难我们自己就解决了,可是现在实在等不下去了,只能来找您。”
张汉东说:“你把账目交给施凯,县里会综合考虑研究的。”
“县长,我们路政困难的很,能不能?”
施凯说:“张经理,县里有县里的考虑,你把资料留下还是先走吧。”
张明走后,又来了几个人,张汉东看着他们的履历,不觉露出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