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吗?他至今还记得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华素当着众人的面被苏牧轻描淡写地击败,而现在苏牧还活着!
“什么意思?”苏守瞳孔一阵紧缩,忙着筹划架空昏庸的君主,再到成功逼迫其禅位,他不想打扰到清心修行的兄长,怕毁了兄长的道行,结果还是牵连了兄长吗?
明德帝突然发现曾经恭敬俯首的少年臣子再不仅仅只是少年意气风发,成长了两年之后,气势迫人当真有着帝王威严,“成王败寇!”
愿赌服输,他到底是当过君主的人,做得到这点。
苏牧目光直刺天际,望向某个似乎无人的角落,然后凌琛顺着他的视线,眸光暗沉,一抹寂灭剑气悄无声息地击中了藏在暗处的人,最后连半分痕迹都不曾留下,再看不出那里曾有过活人的踪迹。
“凡俗界的争夺,居然还倚仗修真者的力量,苏镇之,你好自为之。”明德帝察觉不出任何变故,说出那句话之后,反而好似豁出去了,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形容,把金线织成的龙袍一点点捋平,又对虚立空中的殷昭行了一礼。
“哈?哈哈哈哈哈!”殷昭突兀地大笑出声,笑得畅快极了,转眼却又沉下脸,“虽然有戏子愿意逗趣是好事,但把朕当作傻子,可是以下犯上的。”
当然讨厌修真者介入凡俗界的逐鹿问鼎,但是更主要的还是讨厌自己被当作棋子而已嘛——任性的帝君撇了撇嘴,而且明显是局势已定的样子,权力被架空,没有任何忠心可用的臣子,禅位诏书已下,还指望求个挡不住凌小子一剑的杂碎暗杀了新的天下之主么?且挑拨离间的效用,是要看人的。
所以苏守看向苏牧时仍旧毫无芥蒂,而殷昭笑过之后,终于转过身面向完全没从一连串的事情中缓过神来的群臣百姓——虽然不是千年前他的子民了,但依稀可以看出一些一脉相承的痕迹啊,或是从容貌上或是性格之类的,总有那么一两个世家从千年前不断续地存活至今了,比如……顾家。
顾家曾经被苏牧和凌琛冒用过身份的两位郎君真个是弃文从武,如玉的公子依旧是美若玉璧,不过是添上了杀伐之气,看着硬朗许多,仍是可以掷果盈车的风流人物,站在苏守身后半步,略带好奇地向表兄身边一行人看过去,尤其是这几人里居然有个和他们妹子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姑娘。
顾玉竹听苏牧轻声指出顾家几人之后,情绪就难免激动,握紧了拳头,从千容身后打量着同族之人,咬着唇露出小小的微笑。
殷昭并不管其他人在做什么想什么,他的作风从来都是谁惹了他的眼就直接怼谁,“成王败寇?朕的面前,也有人说这样的话来……为朕所承认的是王,漠视的则是寇。”
西京之乱,起义之师,也只是他看好的、所安排好的继任者,国号不叫大珉了,却是唤作昭啊,而明德帝的南朝,最开始才是裹挟幼主,外戚之祸呢,难道还希望永安帝会对其有任何的好印象吗?
“朕乃大珉末代帝永安,大昭□□召殷,今临新都,交付玉玺,以兴国运!”殷昭唇畔带笑,积年居于上位的威势狠狠压向众人,直接令那心存侥幸的明德帝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而百姓群臣俱是垂首,胆大一些的偷瞧一眼,居然惊呼出声——“帝君!”
苏守不躲不避地直面了殷昭,那是一双孕育星河,可见江山的眼睛。
享了千年香火供奉的帝君庙帝君!关于永安帝的记录不过短短几行,继大珉之后的大昭嘉圣祖却是被历史认可的圣明君主,而嘉圣祖继位后的第一道旨,便是追封□□召殷的,即便并没有人知道嘉圣祖的身世由来,更别提那位□□了,不过这一切并不影响人们基于美好的愿景去参拜祈祷。
闹剧以一种格外神奇又恢宏的情况结束了,在此之前明德帝可能可以被封个安乐侯颐养天年,之后发生了这些,那就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霸道又刺眼的金光迸发出来,苏牧手上紧扣的指环在金光之中消解,他忍不住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拇指,只见殷昭的身形亦是慢慢消散,然后……苏守的手上多了个指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