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李亨送过来的人力资源大礼包,并不意味着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要不要抗命回援京畿,罗一还没考虑清楚。
吩咐过柳松后,罗一打开木盒,接着打量一米左右长的包金金锏,脑中飞快的转动,衡量着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不过琢磨了半晌,罗一发现李亨这一连串的动作堪称对他无死角的封堵。
李亨登基本就拉回了一波对李隆基极度失望的民心。
对他册封的八贤王,还有那个前无古人的总管大唐域外胡蕃的一品大都督之职,会让天下人觉得李亨十分大气,足以弥补之前他受的委屈。
若是不回援,一旦老郭那边吃了败仗,而使百姓遭了难,李亨一定会发动舆论,将锅甩到他的身上。
可以想见,什么他只距京畿几百里却见死不救,什么违背了许下的诺言等等不要脸的说辞一定会满天飞。
从而让百姓对他由感激转变为痛恨,使李亨的帝位坐得愈发稳固。
而如果他抗命回援,通过册封让觉得已经不亏欠他什么的天下人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认为他不懂事。
不用担心失去民心,李亨甚至会借此彻底把他定成叛逆。
这种怎么选择都会有不利的可能,让罗一始终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做的同时也气得牙痒痒。
老李家干别的不行,算计人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将举着的金锏抛给李泌,打算踱步到个安静的地方再仔细琢磨琢磨,突然想起都水郎送过来的信件还没看。
这让罗一眉头一挑,快步走回了毡垫旁拿起那一小摞信件快速的翻看,打算根据大唐全盘的状况来决定要不要回援。
随着一封一封的信件看过,罗一的眉头不但皱了起来,并且越皱越深。
河北的局势再次发生逆转。
郭子仪与李光弼的撤走,河北全境再次全部陷入叛军之手。
就连颜真卿与李尚客的三万大军都吃了败仗,不得过河回撤到了登州。
最不可思议的是高仙芝居然没有攻克幽州,并且还吃了个亏。
但是因为飞鸽传书的篇幅有限,怎么吃的亏没细说,只说幽州诈降使高仙芝中了埋伏。
而与河北的颓势相比,河东也强不到哪去。
连战连捷的史思明汇集了十万大军攻向河东,除了李光弼还在苦守太原,河东道大多之地都落入叛军之手。
王玄志率领的大军,也被突然如同战神附体的高秀岩给挡在了云中。
至于是如何不能寸进,也因这个消息是从太原传出,信中没有给出解释。
河北与河东的逆转还不是最坏的消息。
那囊多杰给马仙童传信,吐蕃已经开始准备辎重与召集各茹大军。
或是冬日或是开春,趁大唐边地空虚,要对陇右发起进攻。
最后一封传信不好不坏,但也很重要。
李隆基将传国宝玺与玉册给了李亨,意味着承认了李亨的帝位。
将每封信件落款的时间看了看,罗一对李泌招了招手,“过来看看吧。”
李泌将金锏交给仓满,走到罗一身前接过信件快速看了一遍,脸色变得凝重与疑惑。
“河北之地怎么突然间逆转成了这样。”单独拿出高仙芝受阻的那封信件再次看了一遍,李泌皱着眉头道:“李尚客败走就够惊人的,王玄志与高仙芝全都受阻,甚至是吃了败仗,有些太奇怪了。”
“凡事都有原因,不会无缘无故吃了败仗。”
深呼吸了一口气,罗一眯起眼睛缓声继续道:“老高不是离了火药就不会打仗的人。
更何况他手底下并不全都是部族骑军,还有侯希逸率领的靖东军。
即便是遇到诈降,也不该吃大亏才对。
除非是毫无防备,或是遇到特别棘手的状况不好还手。”
说到这,罗一眉头一拧,看向李泌道:“老王那边窝在云中动弹不得,或许也是因为这样的缘由。”
李泌摇摇头,道:“王玄志那边到了云中的时间不长,略微停顿一下我觉得是正常的。”
罗一不赞同李泌的想法,摆手道:“保定军跟着老王过去的,与老高那边的情况差不多。
要步卒有步卒,要骑军有骑军,云中城拦不住他。
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状况,不得不停下来。
可到底是什么状况有些难猜。”
从李泌手里拿过传信再次看了一遍,罗一猛得抬头对李泌道:“老高祖上虽说是辽东人,但离开已经近百年了。
他又一直在西边效力,不管是辽东还是河北,他都没有熟人才对。
而能让他放下戒心的,你觉得会不会是…”
罗一后边的话虽然没说,但并不妨碍李泌能猜到是谁。
这让李泌先是一阵错愕,随后脸上尽是怒意道:“一定是他们。
不然叛军不会在短短的一月之间能够逆转成这样。”
罗一吐了一口浊气,冷声道:“既然你也觉得是他们,那就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他们在这个时候下场也好,算是主动把刀子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