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生男生女,她都是镇北王妃,如果没有子嗣,又不愿意守寡,二十五岁时,可以拿着放妻书离开镇北王府。”
李清懿有些惊讶,“二十五岁,林间月可以改嫁他人做继室,也是适合孕育的年纪,老夫人当真是什么都为她考虑到了。”
秦增冷声道:“林间月只有逼着老夫人开出这样优厚的条件,才能掩盖住她本就想入王府的动机。”
李清懿点点头:“其实老夫人也藏了私心,如果林间月真的没怀上子嗣,留在王府就相当于一个管家,等过几年谋逆案的风头过去,府里再次稳定下来,林间月走便走了。”
秦增有一瞬的愣怔,他还真没想过这样的细节。
沉思片刻,他说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我父亲……他对我母亲情深意重,母亲过世之后,父亲身边连一个丫头都没有,又怎么会突然接纳一个陌生女人?就算他当时得知我下落不明,很可能已经殒命的消息,可二叔三叔都有儿子,也不至于让公孙家断了香火,以我父亲那般执拗的性子,未必肯答应老夫人的意思,与一个陌生女人留什么后。”
李清懿猜测,“兴许人将死之际,想法也有所不同?而且,老夫人毕竟是他母亲,他都要死了,也想给母亲留个念想。”
秦增摇摇头,“父亲早就跟我说过,他今生今世决不会再碰第二个女人,他的孩子,只能是我母亲生育,将来到了地下,也是我们一家三口,容不得外人插足。还说二叔三叔的儿子也是公孙家的子弟,总能延续香火,将来士农工商,也有他们自己的路,不必强求。”
李清懿闻言不由沉默,没想到镇北王是如此执着执拗之人,也难怪他当初宁愿出家也绝不同意放弃秦增的母亲。
“或许,不是你父亲自愿的,是林间月想了其他的手段?”
秦增沉吟着说:“我曾询问过皇上,皇上说当时事发突然,他一面让人追查此事真相,一面派人将我父亲保护起来,下令不允许任何人入监牢探视,就怕有人暗中对我父亲下毒手,看守之人也都是皇上的心腹,没有任何外人能够接触到我父亲。但后来谋逆的罪名没能被洗清,皇上知道我父亲的性命保不住了,便让老夫人去见长子最后一面,老夫人借机提出要为我父亲留后,皇上答应了。”
“也就是说,在林间月进入牢房之前,没人能做手脚。”
秦增点头,“我父亲武艺高强,林间月一个弱女子想当场给我父亲下药,不太可能,再说,牢房虽挂了帘幔遮挡,但外面不远就有人把守,如果闹出太大动静,必定会被人知晓。”
“所以,林间月稳住了父亲。”
秦增双目一眯,突然被李清懿的用词给点透了。
稳住。
李清懿继续说:“如果我是林间月,进入镇北王府势在必行,那么我就要让老夫人满意,可镇北王又不肯接受其他女人,我该怎么办呢?”
“必得先稳住我父亲,至少要让老夫人觉得,他们成事了。她会跟父亲说,老夫人一片爱子之心,不如就在表面顺了她的意,就算是王爷对老夫人最后的孝心,到时她无身孕,也只好怪天公不作美。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父亲必定心中愧疚,听她这么说,肯定会配合。”
“没错,至于身孕这件事,我也早有细细想过。当初林间月既然能将公孙敬之深陷谋逆案时间掐算得如此精准,并做出相应的应对,那么有没有可能,在一切发生的之前,林间月还做了许多其他的准备?包括……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