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抿唇看向女儿的腿,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她心一横,说道:“兰尔,你若真想嫁给秦增?咱们就想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皇上赐婚,除非李清懿死了!否则,这桩亲事谁也改变不了!”
“既然如此,那她就别想活了!”
魏兰尔哭声一顿,“母亲?”
郭氏狠声道:“若不是李清懿告密,容陵郡主也不会察觉你做的事,还有赵氏的所作所为,李清懿明明知道,却不阻拦,害你的腿受这么重的伤!赵氏该死,她也该死!”
魏兰尔闻言攥紧拳头,“母亲,你当真愿意帮我弄死那个贱人?”
郭氏眉目现出凌厉,“兰尔,母亲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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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增为李清懿备下的聘礼,足有一百二十八抬。上下四层,东西摆放得密密匝匝,没有一点空余的地儿,若是寻常人家娶媳妇,将东西匀一匀,八成还能在匀出一份聘礼来。
公主出嫁也不过如此。
然而当朝第一权宦,要娶当朝新晋宠臣的侄女,又是皇上赐婚,这样的手笔,似乎也并不过分。
当初穆贵妃说要将穆家女儿嫁给秦增做对食的时候,众人明里暗里该议论的,也都早早议论过了。
在百姓看来,李庸是太子少师,穆贵妃是皇上宠妃,都是权力中心的人物,所思所想大概差不了多少。
如今也不过将各种说辞猜测从穆家移到了李家,倒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
就如秦增所说,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传言和舆论所带来的伤害已经降到了最低。
李清懿不会因为嫁给一个宦官成为对食受太多的鄙夷羞辱,还会因为她成了政治的牺牲品对她抱有同情。
当然,李清懿如今的内心足够强大,并不需要别人来同情她。
但能舒服一点,谁又会找罪受呢?
从西山围场回来,李清懿先随阮氏回了李家。
因为是皇上赐婚,所以过六礼之中的纳彩、问名、纳吉这三个步骤也就省了,直接到了纳征这个环节,也就是下聘。
李清懿看着一院子的红色箱笼,有些吃惊。
其实她觉得,秦增在明面上毕竟是宦官,一介宦官娶妻,还要讲究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未免有些奇怪。但秦增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皇上也未觉不妥,其他人也就自动忽略了这事儿。
李清懿细看,聘礼竟然还包括那头差点将她挠成残废的老虎。
什么意思?
定情虎吗?
说实话,她并不是很想要。
每天枕着这老虎皮睡觉,难道不会做噩梦么?
夜夜梦见自己差点断送虎口,好像不是很美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