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
许方池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一点,垮着个脸问:“你说我错什么了,我让你回去休息我也错了?我关心我也错了?”
沈别序面无表情道:“你总是推开我。”
许方池倏然一愣。
“什么时候都是。”
沈别序的语气带着种沉甸甸的愤怒和完全叫人再生不起气的委屈,叫许方池一瞬间如鲠在喉,哑口无言。
沈别序继续说:“你以前很依赖我,从来不会把我推开,生病的时候更不会要我走。为什么现在要往后退?”
“重逢第一面你就装作不认识我,相亲见到我避之不及,我说结婚你却难以置信到像是从来没有想过这回事,现在也是。”
“可是结婚明明是你答应过我的,现在又凭什么要一副勉强的样子?”
“七年,真的已经足够你把我彻底放下了吗?可是我从来没有放下过,不论是七年前,这七年里,还是现在。”
在许方池一阵难以置信的酸涩里,他说:“许方池,是你先招惹我的,这不公平。”
第23章
沈别序的话语像淬着寒气的利剑从许方池的胸腔穿过,直击自己本就因为紧张和不安忐忑跳动的心脏。
他的浑身僵硬如冰,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能作出任何反应来。
是不可置信,是心疼难忍,也是控制不住的焦虑和恐惧。
似乎是这七年失去的东西太多了,遇见的人经历的事情也太多了,在沈别序这一番推心置腹甚至几近抛白的话语后,他却只觉得惶恐、慌张。
他害怕这瞬间的美好转瞬即逝。
这七年里,在社会沉浮中他学得最好却最不好的东西居然是踟蹰不前与患得患失。
“我……”
他惊慌的垂下眼,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沈别序。
心跳声好像变得震耳欲聋,胸腔的颤动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沉甸甸的巨石要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在沈别序那灼灼又期盼的目光中,能回应的却只有苍白的一句:“……对不起。”
因为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沈别序好好说。
他只是不想成为沈别序的累赘,不想沈别序少时那么辛苦,好不容易脱离曾经的困苦,却要因为自己两边颠倒,舍本逐末。
他能感受到沈别序的心情很不好,两人之间的氛围再度僵持。
今天明明也有二十六七多度的气温,许方池身上甚至还穿着大衣,却在凉意的驱使下,下意识拢了拢手臂。
沈别序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很久,他想说什么,可是面对眼前人却忽然酸涩难言。
他是个不会说话的人,他在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有点太咄咄逼人,让许方池难为情了。
于是最终所有的欲言又止都在看到对方那个没安全的拢手的动作后归为一个无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