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雨来,尽管有伞遮着,耐不过风大,冷冷的雨丝仍濡湿了半衫。
何湛来到南阁子中,将要来服侍的下人遣退,一边儿脱着衣服一边儿就要去点上灯。
何湛将衣服搭在屏风上,将桌上的灯火点燃,室内全亮了起来。何湛一转身,差点跳起来。吓得。
床上坐着一个人,除了宁晋,没有哪个人能将翻墙入室的功夫做得这样不动声色从容不迫。他坐得端端正正,也不说话,唇都快抿成一条线了。
何湛见是他,警惕的身体才慢慢松下来,打趣道:“主公莫不是知道臣要走了,趁走之前赶紧来幽会一次?”
“你…去哪儿?”
何湛走过去,与他坐到一处,将半湿的靴子脱下来,晾着潮乎乎的脚:“景昭帝要臣去守陵,正好也到臣父母的忌日了。…臣要去那里两个月,应该不能同你一起过年了。”
“没事。”宁晋说,“等过些时日,我去跟他说,让他召你回来。”
“再说吧。不必因为臣的事去求他。”
两人并肩坐了会儿,宁晋解下何湛头上的玉冠,墨发如同柔水般落下。何湛惊疑地看向宁晋:“怎么?”
“想要你。”他拢住何湛的下颚,眼睛一寸一寸掠过他的容颜,不放过任何一处。
何湛蓦地笑出声,作坏一样散下宁晋的发:“这样才公平。”
瞧他这样得意浪荡的样子,宁晋脸上微热,急躁躁地吻住何湛的唇,将他身上的衣衫剥了下来。
发丝扫过何湛的脖颈,让他喉咙痒痒的,难受得紧。他将宁晋的动作按住,以攻为守,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手仿着宁晋刚才的动作擒住他的下巴,佯装叹声:“多好看的人,竟要两个月见不着了,想要…都要不成。”
宁晋脸上无甚表情,可耳根儿已经热得滚烫,连声音都变得低沉:“我可以去找你。”
“别。”何湛的指腹轻轻摩挲过他的唇瓣,“臣会住在公府里,离陵墓不远,阴气重。你宁家的列祖列宗都在头顶上看着,该怎么偷情呢?”
宁晋握住他作乱的手:“以后,你也要入我宁家。”
何湛歪身倒到内侧去,没有说话。宁晋侧过身,撩起他一缕发丝,放在鼻间轻轻嗅着:“不行吗?”
“不行。”何湛笑意不减,反倒有些邪气,“不如你嫁给我,入我何家的族谱。”
宁晋想都没想:“也好。”
何湛笑得很开:“…你今天倒是听话。”
宁晋凑过去与他紧紧相贴,离得太近,他都快看不见何湛的面容了。
“话说今天皇上找你有什么事吗?鲜少见他召你和凤鸣王、太子一起去御书房。”
何湛不经意的一问,却如一盆冷水浇到宁晋头上。
他是想问这个?
“…只是余党的事。有一部分潜逃出京,皇上已经派人去查他们的据点了,他想让太子亲自带兵去剿杀剩下的人,凤鸣王作监军。”
何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皇上是真心偏爱宁左,费尽心思地要保他储君之位。
宁晋怕他只是因为想问这个,才有方才的举动,故将环住何湛的手收得更紧。
何湛被他这样的举动逗乐了,愈发有兴致地撩他:“抱抱就能解馋了?”
温热的气息轻轻喷在宁晋的颈间,让他情欲大动,更别提何湛屈起膝盖轻轻蹭了蹭他。何湛使坏时候的眼睛就像钩子一样,勾得人魂连着魄都一并着同他走了。
宁晋正心迷神乱,何湛故作失望地停了所有动作,从他怀中逃开。他枕着手望向床顶,叹道:“败兴。怎么就勾引不到你呢?难道是年纪大了,不跟年轻人一样会玩花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