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英招重重地点了点头:“最后他因伤人罪被官府抓走了,他的母亲也因没有得到及时医治而去世了。他母亲的尸身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臭得不成样,当地村民请了我道观中的师兄弟去做法事,才让她入土为安。”
“那,那个小孩儿呢?”
“留在道观里修行了。他找到我师父的时候,说他想学功夫,想杀人,戾气很重;师父本想着引他入正道,日日带着他讲道授业,但他一点都没听进去,那么半大点儿的孩子,跟同门师兄弟动起手来,招招都要人性命。”
杨英招翻出自己的衣袖,之间手臂上蜿蜒着一块不长不短的疤痕,像是刀伤。她解释说:“这就是他伤的。”
杨坤看着这么大的疤痕,一点一点皱起眉头。
“我师兄为了帮我,将他打了个半死,可他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师兄。我师父玄机子第一次当着众人发怒,挑断了他右手手筋,他才哭着求饶,发誓说再也不敢了。师父没再敢留他,而是将他交给了官府处置,之后便再没了消息。”
杨英招说:“师父说善良是人自身用来正心正行的,若是你行善却要他人付出代价,便算不得善良,只能算…恩…嘻嘻。”杨英招笑着将小点心吃下,没有再说。
听言,杨坤深深地低下头,难掩脸上的愧疚。
杨英招吃饱喝足,拍了拍杨坤的肩:“谢谢款待,我先走啦,回头请你啊。”
杨坤赶紧起来相送:“我先去看看外头有没有人。你还未出阁,对你的清誉实在…”
杨英招白了白眼:“老古板,得,我翻窗出去行不行?”说罢,她提步飞身,只见窗户一张一合,那抹红色的身影已经完全没了踪影,像是从没来过一般。
杨坤无奈地叹息一声,心中细细回味了杨英招的话,再叹了几声。
上头没有卫渊侯束着,杨英招在军营里玩了个爽,每天带着那群新兵操练,跟副将掰手腕,别提多潇洒。
可好日子不长,这天她刚用自己的耍花枪调戏了一个小兵,那头就远远听哨兵击钟,嚎了一声:“卫渊侯回营——”
从营地门口率先冲进来一匹大马,刚过门,就听马上的人朗声大笑,将马拉停。他后面紧跟着一匹快马,却是输他一步抵达军营。
何湛调转马头,看向跟来的宁晋,得意地扬声说:“这次是臣赢了!”
宁晋淡淡地笑着,将一方帕子递向何湛:“恩,孤输了。三叔擦擦汗。”
紧接着进来的是追得气喘吁吁的大军。宁晋挥手遣他们去休息,明日再点兵。带队的依令将士兵井然有序地带下去。
何湛正欲下马,却见宁晋先他一步,而后朝他伸出手,说:“来。”何湛朗朗一笑,借势下马。
宁晋关切地再问:“叔累不累?不如…”
不及何湛回答,两人背后传来唤声:“侯爷。”
来的人是杨英招和杨坤。
宁晋的神情淡了几分,问:“何事?”
杨英招假装没看见宁晋脸上的不悦,一本正经地汇报道:“秋狩事宜已经准备妥当,昨天已经组织山中的猎户撤离,陷阱也清干净了,再过几天便可封山秋狩。暂时调用了军饷来作为猎户的补偿,这一个空缺还需雍州城的府库来填,不过来往信件都需侯爷的大印,所以一直搁置着了。”
何湛对宁晋说:“此事大不必劳烦主公,不如让他们将收条送到臣那里,由臣处理。来往都是些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