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常丰就祭礼事宜同宁晋商谈,一直到夜幕降落,两人才结束。
何湛在偏厅坐着,时不时就听到正厅宁晋和于常丰两人的谈笑风生。因祭礼上需君主颂歌,宁晋还同于常丰唱了一两句,惊得于常丰赞叹连连。
何湛也鲜少听见宁晋笑了几声。
很好听。
看到宁晋应对郡守之时都能游刃有余,何湛才真真正正地感觉到宁晋终于长大成人,可独当一面了。
过后,宁晋面色含笑着进偏厅,看向何湛的眼神如同一滩春水,令人失神乱魄。
于常丰紧随其后,说:“下官已在驿馆备好居处,今夜就委屈三爷和侯爷在此将就一宿了。”
宁晋说:“劳郡守费心,孤与三叔打算四处走走,晚些再回驿馆。”
“那臣就不做叨扰了,侯爷要是见到雍州的乡土人情,您一定会喜欢这里的。夜里的话,不如去章柳台逛逛。”
宁晋看了何湛一眼:“章柳台?”
何湛连忙跟于常丰道谢,赶忙将宁晋拉走。
这个老不正经的,以为宁晋是什么人啊!章柳台那种花街柳巷,宁晋怎能沾得?
出了郡州府,宁晋忍俊不禁,低眸问他:“走那么急做什么?”
何湛一本正经地教导说:“主公休要听他胡言乱语,章柳台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少年英才,需以鸿鹄之志为先,再论儿女情长。以后您想要什么样的人,都会有的。”说得何湛自己都热血沸腾了,完全将自己以前常混迹青楼听曲的事抛之脑后。
宁晋歪了歪头,半假半真地笑问:“什么人,都可以?”
“那是自然。”等宁晋坐上皇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湛细细一想,又谨慎地补了句:“但也不要强迫于人,走了商纣王的末路。”
宁晋深深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孤会让那人心甘情愿的。”
很好很好,孺子可教。何湛表示对宁晋能这样察纳雅言的胸怀很满意。
“臣带主公四处走走。”何湛同身后跟着的人要了一把剑,好保护宁晋。
宁晋将剑按下,说:“有影卫在,还有于郡守的人马在暗处跟着。孤不想看三叔和孤在一起,还要时刻紧张着孤的安危。”
倒忘了这回事。
何湛勉强笑了笑。前世宁晋也不允他带剑近侧,宁晋顾虑自身安危,他能明白。
何湛慎言,微微弓下身:“是臣多虑了,主公恕罪。”
宁晋伸手扶住何湛,将他的手拢在掌心,轻声说:“三叔忘了之前同孤的约定了?”
何湛想了想,咧开一丝丝笑:“无臣。”
第45章乱怀
夜深人静,灯火连天。城中的碧波河上卧着大片大片的睡莲,莲下清水静静流淌。
何湛与宁晋并肩徐徐走过白石拱桥,风拂起衣袖,拂开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