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想日夜陪伴,无奈娆祈终日相伴,我无法遁形,只能伤感离去。回到霍国,我心里挂记你,饭菜不香,饮食无味,只得又折返回去看你,却因行踪暴露,被当做了刺客追捕,险些命丧娆国。
“一年后,霍瀛喜得一龙子,那孩子虽生得绝美,但却体弱多病,甚至有些异样,偶尔静静可爱,却是在下一刻发狠抓人,貌似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异常善变。
“霍瀛并不上心,对于这个儿子,他虽欢快,但并非倾注全部。因为,这并非他至爱的女人所生,而是十一公主所出。
“龙子出生近一个月,很多次险些夭折,身体一直不见长。而我又记恨霍瀛寡情,所以便扮成云游道士,为霍瀛算出心结所在,骗得霍瀛信任。并以克命之说,将那体弱的龙子抱出皇宫,只说二十年后定将其归还。实则,我却是诊断出霍瀛不会再有子嗣,想让其尝尝孤独终老的滋味,为我苦守不得的爱情报仇!
“我辗转去了离国,恰逢曲府喜得贵子,大肆请客,我闻到好酒诱人,便欲偷偷潜入厨房喝个痛快,在曲府中绕来绕去,却听见了两人私下低语。
“其中一人说:‘娘娘吩咐,府中小公子留不得。你若不想你全家老少无端毙命,就老实点儿照办!’
“我不欲管他人是非,只想求醉。转身离开后,怀中龙子却哭闹起来,想是饿了。我想这府中既然喜得贵子,定然少不了奶妈,于是一边哄着龙子不哭,一边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所谓的婴儿屋,却发现屋子里有两个大人与三个奶娃儿。
“武将手持一死婴,换下另两个中的一个,对一篮袍男子道:‘曲爷,您放心,我英鸿虽是个武将,但拼了一身剐,决计会将小少爷照顾稳妥,不会让他受一分委屈!’
“被称为曲爷得男子点头,说道:‘英鸿,难为你了。’
“英鸿豪爽地说道:‘曲爷,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您若与我客套,当真是瞧不起我老粗一人。此地不宜久留,娃娃我带回将军府当做亲儿子教养,且等他长大,再告诉他真相。’继而道,‘曲爷,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曲爷道:‘你起,当之无愧。’
“英鸿嘿嘿一笑,说:‘成,那就单名一个钩字吧,厉害着呢。’
“曲爷道:‘好,哥哥叫曲陌,弟弟叫英钩。’
“如此这般,那英鸿抱着一个奶娃儿翻窗离开。
“曲爷换来奶妈喂剩下的一个婴儿,自己抱着死婴离去。
“我想等那奶妈哺乳完小奶娃儿再将自己怀中的龙子送出,威胁其喂奶,但那小奶娃儿再吃了两口奶后,竟然一阵抽搐死去。喂食的奶妈亦是身形一软,倒地而亡。
“我心中顿时明白,此奶妈定是受人威胁,在口口上涂抹了剧毒,毒死小公子后,自己亦死了干净!
“我跳进屋子,看着那死去小儿也生得绝美可爱,心中难免自责,若早点儿洞悉奶妈便是下毒之人,也许那条小生命就不用惨死。
“心思一动中,我觉得一个男人带着龙子也实在不方便,于是将两个娃娃的衣衫对换。本是初生婴儿,看起来几乎没什么区别。
“我看得出曲爷紧张奶娃儿,相信他会护得龙子安全,而且地上的死尸会让他心生警惕,定会加派人手仔细看护。于是我放心地将死婴抱走,寻了个不错的地方葬了死婴,将龙子留在了曲府之中。
“辗转一年后,我又去了娆国皇宫看娆池女,却见娆池女在娆祈的呵护下渐渐走出痛楚,也听到了娆祈对娆池女表白,知道二人并非亲姐弟。
“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我又开始游历。
“如此辗转流浪中,却突然得到娆池女死去的消息。我震惊不信,去娆国皇宫窥视一二,发现宫中戒备威严,而娆池女却是不知芳踪。
“所幸,娆池女的一颦一笑已印入我心中,即便她易了妆容,我却一眼就认出了她。
“再次看到娆池女,她已身怀六甲,一脸幸福的摸样。我恨自己又一次没有把握住机会,恨自己不是给娆池女幸福的那个人!伤心之余,小隐于野,过起了苦行僧似的生活。
“半年后,竟于山下发现毁容后的娆池女,我救起她,便对自己说,这一辈子,即便是生死相隔,我也决计不会离开她!
“看着娆池女万年俱灰的样子,我知道这个烈性女子不会再相信感情,便将心口爱意隐藏起来,只想护她一世安稳。
“如此过往,我今日说出,你们应该已然明白其中因由。若不信,我亦无法。银钩确是离帝之子,而曲陌实乃霍国龙子,此番计较,你们自行定夺吧。我相信,银钩心念猫儿,无意帝位,这广阔山河终要统一在曲陌手中,做这三国之王!”
寒风凛冽中,娆池女的手覆上酒不醉的修长手指,为末世的真爱所感动。酒不醉反手将娆池女的手攥紧,此生,不再分开。
霍帝满眼悲凉,瞬间老了十岁。
曲陌望向霍帝,在霍帝颤抖的唇齿间,却是大喝一声“驾”,策马离开,向着娆国境内跑去。
曲陌不是不诧异,不是不震惊,却更加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他处心积虑地为了娘亲报复离帝,步步为营,处处谋划,到头来,一切的一切竟与自己并无任何血缘关系!
他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捆绑着自己的任性,为了娘的仇恨,他不让自己走错一步,哪怕是猫儿给予的感情他亦小心收藏,生怕乱了分寸。
然而,这可笑的,竟是在他将离帝折辱后,在他挥兵攻打霍国时,出现如此变动!
二十年啊,整整二十年,他一直在别人的里,扮演着别人的角se,忘记快乐初衷,不知道自己是谁!
自己,到底是谁?会不会有一天在另一个中,自己又变成另一个人?陌生地,却仍旧要背负着沉重的命运?
也许,他才是银钩,银钩才是曲陌?哈哈…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
曲陌在马上丢弃了盔甲,扔了兵器。他此刻,只想着去见猫儿,因为只有猫儿,才能告诉他,他就是曲陌,就是那个猫儿曾经很喜欢的人。
霍帝返回国都,一病不起,拟着诏书,说是欲与离国结成一国,半壁山河合于一体,虽然此诏书让他背负了千古骂名,但除了如此,他已然不知道身为父皇还能为曲陌做些什么,他不想去破坏曲陌一统天下的大业,难道还要让曲陌恢复成霍国太子的身份,受离国大臣反攻啃噬吗?
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一统天下,虽然没能由自己完成,但却眼见自己唯一的儿子越发强大,那种心情他今日方知,竟是如此欣慰。
快二十年了,他没有尽到做父皇的责任,不曾教导儿子半句为君的道理,心中,不是没有愧疚。如今,知晓自己唯一的儿子竟赤手空拳夺得离国皇位,着实让他骄傲无比。
眼下,他已然没有了什么念头,生老病死,人生无常,他看透了,真的看透了。
犊诳诘得民心者得天下,他却在帝王路上将自己的心丢了,又何谈网罗民心?
是他将离自己最近的心推到悬崖边上,让那温存相依的滚烫心房碎裂残缺,让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拥有幸福的温度。这不是命中注定,确实自作自受!
他老了,望着空洞洞的皇宫,才知道他将最重要的东西丢了,少了一辈子的快乐。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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