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就算是我现在见到我曾经的熟识,只怕也是见面不相识。”一句话,将江湖中的凉薄和义气点了个透彻。凉薄是说自顾不暇,无人会管他人瓦上霜。义气则是说,你即有更好的前途,便不宜再与曾经有所瓜葛。
陈笒点点头,“确实。若是此时我在金陵的庄子和产业曝光,只怕也会损失大半。”虽是无心,却也足够让顾云悰惊讶,他自是知道陈笒在金陵另有产业,却不想他会在自己尚未完全可信之时说出这个,还是说,自己低估了陈笒对自己的信任?
“对了,此次事了,我可以带你去庄子上看看,我名下有一个庄子,里面产的岭南荔枝还算正宗。”陈笒索性再点出一点,这岭南,可不算金陵的范围了。若是顾云悰有心,自会知道这其中代表的意思。
“如此就多谢,陈兄好意了。”既然是密访,自然要不暴露身份。顾云悰一副学子风范,陈笒从善如流“哪里哪里,举手之劳。”
此时今日,在街上随处可见这样的学子,是以两人不时相对而言,查看对面的情况,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拜祭的吉时将至,庙中的轻檀香已经飘出,陈笒和顾云悰对视一眼,闪入一条巷中,将马匹藏好,儒生服的宽袍大袖卷起收紧,化为劲装,从暗巷闪出,直奔府衙而去。
此时沪州的官员并没有一个下马,不单单是因为在年后有这个学子盛宴唯恐动摇仕林之心,隐而不发,却也给一些人留下了操作的余地。
知府的内衙,一般安置卷宗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可疑,甚至连本该有的卷宗也没有,可见此间事发,根本就没有成案。
陈笒翻找着书桌上的白纸,暗道自己这个没见过的师兄做事还真是精细,一丝痕迹也不留。“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沪州知府,是你同窗?”顾云悰拿着一本和陈笒书架上一样的朱夫子亲批的《世说》上面的内容虽然和陈笒书上的不同,但是看字迹确实是朱夫子的手书。要知道这朱夫子除了自己亲传的弟子,是不会给任何人批注的。
“是啊,只是无缘一见。”陈笒忽然看见书桌下面有一个暗格,轻轻启开“这个沪州知府,算是我的师兄,只是出师太早。此番行事,也可看的出来,夫子当年的教诲他是一点都没有忘记。”暗格内,几封没有拆封的信件露出。陈笒轻笑,将信拿出。手中已经扣上一个小巧的匕首,将信封从封口处轻轻划开。
“同一个夫子教导,怎么会诧异如此之大。”顾云悰接过开了封的信件,嘴上随口问着,眼中不停。
“因人而异罢了。”这些信件都是年前南方刚刚出事的时候涉事官员给知府上的求情信,上面所述,无一不是让知府看在多年来相安无事的情谊下宽限几日。却是不知,自己这个师兄,怕是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朱夫子曾经教导过,若是事关重大,读书人但求自保,不求掺杂。只是这读书人之中,不包含自己罢了。
“你这师兄,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