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距离李颖理着衣摆小声在嘟囔什么,等侧过身看清季青临,眼睛倏得亮了。
“先生。”李颖换上职业笑容,余光看了看旁边,没法像鹿淮,往上抬了抬看了眼时钟“请问需要点儿什么?”
李颖眼神盯在季青临身上,没有注意到柜台下的镂空有人。
季青临点了点一块西点“这个,打包,带走。”
“好的,您稍——”
李颖弯下腰注意到了鹿淮,瞳孔瞪大了瞬,在即将尖叫前,鹿淮紧紧扣住人裤脚。
食指立在唇边,唇瓣张合,无声的嘘—泪水模糊了面容,发丝被因为紧张冒出的汗水打湿,根根缕缕的贴在额头。
李颖神色动了动,闭上了唇,给人打包糕点。
“先生,您好,这个是你的糕点。”李颖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将打包好的糕点递给人。
季青临视线垂在糕点上好几秒,才抬手接过,冷白的腕骨上扣着黑色的表身。
表盘上的碎钻在暖灯光下闪烁。
李颖晃了下神,声音不自觉的发飘“欢迎下次光临。”
季青临侧开,微微朝向外间,轻声嗯了声。
直到看不清人背影,李颖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裤腿传来一阵力,李颖才回过神,猛然的跳开“哎哟,你这是干嘛?”
李颖嗓音尖锐,嫌弃的拧着眉“你没不至于这么见不得人。”
鹿淮因为脸上有伤,面上又没什么表情,怕树立不好的形象,加上鹿淮自己也不太愿意在前台,所以一直在后厨忙碌清洁什么的。
鹿淮恍若未闻,钻出了桌底,木木的往前走,脸上的泪水还没干。
李颖看着丢了魂似的鹿淮,唇动了动,终究是没说什么。
鹿淮去了休息室,猛得灌了一大杯水,因为喝得太急,液体从唇边滑出,流进脖颈,接触到温热的皮肤,留下一阵寒意。
鹿淮擦了擦唇角,放下了水杯意识清醒了些。
明明只是一场意外,但是却还是让人慌得厉害。
四年,已经够久了。已经四年了。
以为结痂的伤疤实际从来都没愈合,汩汩冒着血,只是被刻意的忽视。
鹿淮看着挂着水珠的杯壁,一颗小水珠从杯壁落入水中,小到溅不起花。
鹿淮换好衣服,背着带来的帆布包,拖着步子走得很慢。
那天在沙滩走得太急,又奔波着带池颂去医院,脚酸胀得一晚上都没睡着。
“你....”李颖在身后叫住他,眉眼有几分犹豫"你刚刚是怎么回事?"哭着缩在角落里要死不活,把她吓一跳。
鹿淮艰难地扯了个笑“没事。”
声音很轻,被风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