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我在乎,”夏油杰从床上爬起来,坐靠着床背,“悟,你看到了‘未来’我的叛逃,所以才有初次见面阻挠我成为术师,后来你离开高专,我以为你抛弃我们了,其实不是,你强行打断可能引发我叛逃的事件,一次又一次……你不希望我成为诅咒师,然后不得不杀死我。”
五条悟没说话。
“我和你一样受‘未来’影响,发现世界令人作呕的真相、看过烂橘子的恶臭与猴子的无耻,我回不去了,”夏油杰忽然问,“我可以抽支烟吗?”
“……不可以。”
“你真苛刻,”夏油杰笑了笑,“要是硝子在,肯定会主动递我。”
五条悟踢了他脚,不轻不重的:“硝子那么好,你去找她去。”
“开玩笑的,我没有随身带烟的习惯,”夏油杰继续说,“回到刚刚讲的关于‘未来’的论断,悟,那段记忆中的你,是真心实意的喜爱在高专任教的生活,你把学生们教得很好,你保护他们的模样,哪怕对我戒备,都美好得让人动容。”
五条悟张了张嘴,但没吐出任何字句。
夏油杰低低笑道:“悟,我要给你洗掉诅咒师身份。”
即便在昏暗无光的室内,六眼也能映出他的模样,上扬嘴角带出的小褶,低敛眼睫下深沉的暮紫,暗藏危险又蛊惑人心的漩涡。
五条悟声音不自觉的放轻:“这就是你说的‘为了我’?”
他并不想听到肯定回答,会让他感觉束手束脚,被沉重的、难以摆脱的镣铐捆住,强行从道义上将他钉于“犯罪动机”。
“是。”夏油杰说。
五条悟不爽。
“也不是。”
五条悟额前碎发被拨开,似乎脑子里的想法也随之一览无余。
“又说了悟不想听的话,”夏油杰又把碎雪般柔软发丝揉乱,把额头遮得严严实实,“我希望悟能自由自在选择想要的未来,而不是因不公正判决被限制。”
发梢扫过眼皮有点扎,五条悟打掉他的手。
夏油杰顺势抓住他的手,与之十指相扣:“我同样希望,高专与咒灵为战的大家,美美子菜菜子这类刚觉醒咒力的小孩,以及像小理子一样被迫‘牺牲’的人,不遭受欺凌排挤,不被站在道德舆论制高点要挟,不被‘自己人’埋伏捅刀……这就是我想要绝对话语权的原因。”
“理想很美好……”五条悟犹豫要不要泼点现实的冰水混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