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辉鹰隼般眼睛停在他身上,从去年退学开始,能感受到他身上深刻的变化,更活泼,更开朗,总挂着不着调的笑容。可透过笑容,也能看到他成熟了许多,不知道在背负什么,固执己见,奋不顾身。
老人挺直的脊背放松,靠着椅背看他:“哪个嘴碎的告诉你的,竟敢忤逆家主的命令。”
五条悟点了点自己的眼睛:“我看到的。”
“我让大成去了。”所以你不需要去。
“我才是‘主谋’。”
“我安排过了,没有人会提你的名字。”
“那我自己提,”五条悟说,“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的行为负责买单。”
老人沉默许久,缓缓开口:“盯着你的人太多了,就等着你犯错,你说的不得不做的理由,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半个字都不能对其他人讲。让大成揽责,是最好的选择。”
五条悟反问:“是对我最好的选择,对五条家最好的选择,但是,你去问问遭受无妄之灾的人,他愿意吗?”
“……我会从其他方面补偿。”
五条悟脸上挂着笑,残忍地拒绝这份好意:“老头子,你的维护只会让我不自在。这回接受了你的安排,把锅丢给不相干的人。下回我做什么之前,是不是还得先考量下,我家老头会不会气死,又轮到哪个倒霉亲戚替我顶包扛锅,束手束脚的,浑身不自在。”
老人嘴角动了动。
“好啦,聊天结束,”五条悟蹦跳着走下高台,“学习资料记得放我桌上哦~”
“小悟。”
五条悟没回头:“要开始打温情牌了吗,老子可是软硬不吃的真男人!”
“小兔崽子!谁准你自称‘老子’的!!”身后是怒火中烧的大嗓门,“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喜欢的人考虑,别把对手逼得太紧,就当给自己留条后路!”
“可是他馋我老婆身子欸。”
“什么?”
甩下意味不明的话,五条悟推开门,阳光亮得刺目。
他逆光挥了挥手:“你说的不对,只有逼得足够紧,他们才会有动作。老头子,你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挑坏橘子的活还是让我来干吧。”
反手关门,留下满室寂寥。
分明是呆了许久的环境,眼睛早该适应周遭光线,却因着五条悟开关门的半分钟,忽然觉得有些黯淡。
老人走下台阶,近段时间连绵的雨,陪伴他大半辈子的膝盖旧伤不乐意了,下台阶时右腿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