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提点!”
“无事。”
刘协拍拍徐荣肩膀,以示勉励。
“朕知道将军看皇叔、翼德、子龙他们回到故土后都心生羡慕,想要尽快回到辽东老家。”
“但有些事情毕竟急不得。”
“将军放心,最多三五年,朕总要是收复辽东,让将军归乡的……至于现在,还望将军多加忍耐吧。”
徐荣抱拳,表示愿意听从天子之言。
“好了,起来吧。”
刘协将徐荣搀扶起:“朕今日在研究怎么做两道新菜,待做好了你也尝尝。”
“皇叔、子龙、翼德他们都已经前往老家,富贵还乡,以示庆祝,朕也该设下宴席,与你们畅饮一番。”
“只是到底有些简陋,好似寻常家宴,还望将军不要取笑于朕,以为朕太过小气。”
“臣不敢!”
之前即便是攻下了邺城,刘协也不敢得意忘形。
但随着如今均田、府兵制度的落地,外加河北士人的绥靖政策,总该是让刘协能松一口气。
之后的事情,也全都在计划当中。
只要不横生意外,河北的豪族很快就会按照预期彻底变得半死不活!
而另一边。
一众河北士人也在弹冠相庆!
豪华的庭院中,雕栏画栋,有玉石做成的柱子都还不够,外面还要再包上一层黄金,贴上一些宝珠,全然没有半点的紧张。
在他们看来,仅仅是用献祭几家的代价便换到了他们在朝廷上的话语权,这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只要有了话语权,便意味着有了操作的空当。
只要有了操作的空当,便意味着曾经属于他们的生态,就又会回来。
“最麻烦的便是那科举制度……不过也不算太过麻烦!”
有人已经是开始出谋划策。
“河北不似关中,那些个府兵寒门根本没有机会识字!所以头几年的科举,我们世家子弟肯定会占尽优势!远不是那些泥腿子能够相比的!趁着这段时间,我们的族人必然会包揽河北科举的中榜名额!”
“如今河北、河南,都需要大量的官吏,必然要录取大量的士子!我们族中以往那些不成器的士人,说不定也能够在此次科举中混上一门差事!去当个县令主簿什么的,让河北各地都成为我们的人!”
“等到各地都是自己的人,自然是想安排谁去考,就只能谁去考?就算最后的评分录用是天子和尚书台在管辖,但考试的人都是我们的人,他们便是挑谁都还是我们自己人!”
“至于那《建安律》……也好说!如今廷尉一职掌控在我们手中,究竟怎么施行不还是我们说了算?就算敢有刁民状告,只要在廷尉这一级拦下来,难不成他还能直接去与将来未央宫中的天子言说不成?”
“不出十年,这河北该是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
“是极!是极!”
一众河北士人觥筹交错,放浪形骸之外,唯有昔日最为风光的沮授坐在角落里独自斟酌。
当有人上前询问,沮授也会说出自己的担忧:“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如今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这样的谋划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说!可见你们至今都还没有认识到如今的天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位天子,如今的朝廷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朝廷!”
沮授的话并没有让这些人警觉,反而是遭人讥讽道:“伯枢怕不是从云端跌到谷底,对我等起了羡慕嫉妒之意不成?”
沮授哑口无言……
他虽然已经答应了天子,愿意和天子重头来过。
但是心中终究还是不忍这些士人最后输的太惨,便好心出言提醒。
可谁料得到的,竟然是别人的讥讽?
还是田丰来到沮授身前,对着沮授好言相劝:“伯枢,你且放心!虽然你没有得到三公九卿之位,但以你的才学,很快便能够身居高位,可不要在这个时候灰心啊!”
沮授已经是失望到了极致!
“元皓!我自以为你并非是俗人,怎么如今却也连这种事都看不清?”
“我沮授,何时想过高官厚禄?若我真的想要高官厚禄,当年在袁绍麾下便已经是了,何必要苦恼到现在?”
“我沮授真正担心的,终究是我们河北人的未来!你怎么连这都看不清呢?”
田丰一时也有些恼怒:“伯枢,我本是好言相劝,想着让你不要自暴自弃,等以后我自会提携你一把,谁知你竟然说这样的话撅我?”
“既然如此,你便这样一直清高下去,可不要将来后悔!”
沮授看着田丰离去的背影,又看着一个个犹如妖魔乱舞的众人,也是叹气无奈,决心不再去管众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