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邺城,赫然是奢华到了极致!
另一侧真正见过雒阳盛景的杨修也是咋舌:“虽然规模比不上雒阳,但论华丽,这邺城还真就胜了雒阳少许!”等到了邺城皇宫,其中的布置更是绚烂到迷了众人的眼睛。
此刻先入城中的吕布策马而来:“陛下!这宫室中还有一些阉人在冥顽抵抗!还请陛下稍后!臣马上就破了宫门!”
阉人?
众人一听都大感意外。
事到如今,还在抵抗的,竟然是宫中的一些阉人?
刘协看了眼紧紧锁住的宫门,缓缓摇头。
“奉先的骑兵不适合攻城,让高顺带着陷阵营上去即可。”
“喏!”
……
邺城皇宫内。
从欣喜到绝望。
从云端到谷底。
袁绍此刻呆坐在原地,手中握着的,依旧是袁尚随手携带的那枚玉佩。
“啪!”
重重摔下!这块价值连城的玉璧直接被袁绍摔了个粉碎。
袁绍深吸一口气,不去看那碎了的玉佩,而是看向桌案上的一套服饰。
一套,袁绍从未示于人前的服饰。
冕冠、玄衣、纁裳、白罗大带、黄蔽膝、素纱中单、赤舄……
这,赫然便是一套天子服饰!
袁绍上前,双手将那冕冠捧在手中,仔细观看。
延、旒、帽卷、玉笄、武、缨、纩、紞……
每一个部分,袁绍都仔细触摸,仔细打量。
轻轻将其放下,袁绍又直接去了自己的铁盔,将这天子冕冠小心的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袁绍的动作一丝不苟,穿戴顺序也没有任何失礼之处,就好似练了无数遍一样驾轻就熟。
就在袁绍将手碰在那柔软的日月玄衣上时,门口的宫殿,轰然打开!
袁绍脸上有些无奈,也有些气恼。
“为何每次都是差最后一步的时候,就有人坏孤的好事?”
而大门处,一个袁绍从来没有听过,但却异常熟悉的声音响起:“只因你每次都是太过自负,从不爱惜百姓,这才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
爱惜百姓?
袁绍发出嗤笑。
“若是在前进的道路上还要在乎蝼蚁,那岂不是会变得寸步难行?”
“刘协,你不要和孤讲这些大道理。”
“你能赢孤,无非是董卓无子,亲族又不堪大用!给你留了骁勇善战的西凉军,这才能让你掌控住局面。”
“若是给孤这样的一支不受当地世家控制的边境军队,孤必然也能和你一样,镇压河北!”
门外之人走了进来,果然正是天子刘协!
奇怪的是,身为天子的刘协,头上却是一顶作战用的铁盔,没有和袁绍一样,戴着天子冕冠。
刘协看了眼袁绍头顶的冕冠,也是轻笑起来。
“对嘛!当初朕发檄文斥责你的时候,你就应该亲自把这天子冕冠给戴在头顶,而不是找刘和来当你的替罪羊,白白害了他的性命。”
“你总是这样……明明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推翻汉室,却偏偏又要再立一名刘氏的天子,扯着汉室的大旗来维护你的统治;明明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亲自掌控河北,将那些敢于和忤逆你的人都给杀了,但却还是顾忌着袁氏的名声,选择去与他们制衡。”
“你说朕是靠着太师才能赢你,朕也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这一点……但你若就这样将你自己摘个干净,未免也太自欺欺人了。”
刘协摘下自己的头盔,仔细打量袁绍的这处宫室,却发现连个坐的凳子都没有,也是无奈的笑了两声,随即便将头盔放在屁股底下当做椅子坐了上去。
“孝灵皇帝引入胡凳以来已经过去几十年的光景,但你们这宫室中却还是连凳子都没有一个……袁绍,这邺城好歹也是昔日赵国的土地,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事情你总该听过吧?明明是能够让自己方便的事情制度,却因为那些迂腐的陈条旧规而不得实施,你说这叫个什么事?”
袁绍透过眼前的冕旒看向刘协:“呵!正因为如此!赵武灵王的谥号中才有一个“灵”字!”
刘协:……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朕说你们怎么给孝灵皇帝取了一个“灵”字为谥号,原来是想着这茬。”
不勤成名曰灵,死而志成曰灵,死见神能曰灵,乱而不损曰灵,好祭鬼怪曰灵,极知鬼神曰灵。
“也不知道孝灵皇帝知道你们将他比作赵武灵王,他到底是该笑呢还是该哭呢?”
刘协此刻突然来了兴趣:“袁绍,倘若你当时没有扶持刘和为帝,而是自己称作天子,你以为你的谥号应该是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