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他轻声说:“爸,我考上大学了,北航。”
“这几年我过得很好,已经攒够了钱,身体也很好,不怎么生病。”
“9月我就要去北京了,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您年轻时想当战机飞行员,我没您那么高远的理想。但当战机发动机的设计员好像也不错,您说我这算不算是继承了您的志向?”
“应该算吧。”
“爸,我是让您骄傲的儿子吗?”
客卧里没有回音,什么响动也没有。他呼出一口气,安静许久,又道:“爸,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
“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比我年长10岁,是名优秀的律师。”
“他是男人。”
“爸,我想跟他告白,如果他接受我,今后我就不能为咱家传宗接代了。”
“如果他不接受我……”
“我,我也不可能放弃。”
“所以爸,对不起。”
程洲桓给黑哥洗了澡,想问洋洋要不要一起去遛一遛,正要敲门时,门开了。
何辛洋眼眶微红,定定地看着他,“程哥。”
“嗯?”
“你现在有空吗?”
“有,怎么?”
“我……”
程洲桓心脏一紧,轻而易举猜到洋洋要说什么。
本想等洋洋将心情整理好了再告白,不料稍一耽搁,就被洋洋抢了先。
罢了,他想,你要抢这主动权,我就让给你好了。
何辛洋仍旧是那天眼未开的凡人,小心翼翼将心捧给程哥,不怕程哥看不上,只怕程哥嫌他恶心。
“喜欢你”三个字刚从牙缝里挤出,他肩膀就颤抖起来,红晕从脸颊蔓延至脖颈,连指尖也染上过分浓郁的红。
夏蝉在窗外放肆地鸣叫,映衬出一室暧昧的宁静。
他看着自己的脚尖,放任心脏在胸腔里打桩。程哥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连一个音节也没有发出。他忐忑极了,却不敢抬头看。
心头那根紧绷的弦即将断裂时,下巴被长着薄茧的手指抬起。
与程哥四目相对的瞬间,他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程哥的眼神温柔得像大雪里的温泉水,眸底却是含笑的深情。他被这目光笼罩着,身子就像僵住一般动弹不得。
程哥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微闭着眼,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