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走走,妈妈能不能通融一下?”
婆子把东西都塞到怀里,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可不行,太太吩咐过了,姑娘不能出这个门。”转身朝门外走去。
王玉宁再也控制不住汹涌的怒意。今天遭遇的种种不顺已经磨光了她的耐心,此时见一个卑微的婆子也敢如此戏弄她,顿时双眼冒火,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杀了这个目中无人的老虔婆!
她来不及多想,抄起桌上的青瓷茶盘,双手抱着照婆子的后脑勺便是一下,那婆子一句话也没说,咕咚一声倒了下去,脑后慢慢渗出血来。
见到鲜血的一刹那,王玉宁只觉顶梁骨突然一凉,就像被人抽去了三魂六魄似的,手脚发软,瘫坐在地上半晌站不起来。
她就这样瘫坐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终于鼓起勇气,踉跄着爬起来关了门,收拾了一堆首饰细软,又翻出一张织花缎子的包袱皮想包起来,无奈两只手一直打颤,怎么也挽不好结,最后只得胡乱一卷,抱在怀里往外跑。
经过那婆子时,她极想去探探她是不是死了,到底因为害怕没敢去看,只哆嗦着扶着墙,慢慢往前院摸。
王家地方狭小,所有人都挤在一处住着。王玉宁的左边是她哥嫂的屋子,右边住着王太太夫妇和几个没成亲的兄长,若在平时,院里总是人来人往,仆人忙着干活,她几个侄子侄女跳闹着玩耍,但今日就像老天也要帮她一样,只听见众人在屋里说话的声音,院里竟没有一个人。
她边走便安慰自己,那婆子就算死了也是活该,谁叫她拿了钱不办事的,律法上还说下人欺骗主子是死罪呢,她只是砸了她一下,都不一定死。
这么一想,她心里好受多了,蹑手蹑脚摸出后院,刚踏上前院的石子路,忽然看见几个婆子说着话往后院去,眼看就要撞上,王玉宁手忙脚乱地往房檐下躲,看看婆子们走近了,忽然听见咣咣当当几声响,一个婆子说:“听着像是厨房,别是耗子打了碗吧?走去看看!”
几个婆子一窝蜂都奔去了厨房,王玉宁捂着狂跳的心口,悄悄从阴影里摸出来,撒腿往大门跑去。
黑漆大门的门闩又粗又沉,以往她根本抬不动,然而今天她跑到跟前才发现,门闩根本没插上!
王玉宁一阵狂喜,真是老天都要帮她!
她一把拽开松松的门闩,小心翼翼地将双扇大门拉开一条缝,轻盈地从中间钻了出去,门外是无边的夜色,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嗅到了金钱和尊荣的气息,她停顿了一下,立刻又飞跑了起来。
她素来有心,从王家到肃宁侯府的路一直记得清清楚楚,只是刚跑了一小会儿她就发现,跑不动了。素日要么坐车要么坐轿,她一个娇小姐委实支撑不住这种奔波之苦。
王玉宁扶着一棵树,气喘吁吁,就在此时,她忽然发现街角处出现了一顶轿子,她来不及多想,扬声叫道:“轿夫!”
那顶小轿很快过来了,抬轿的是两个身体健硕的年轻汉子,王玉宁瑟缩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深夜街头孤身女子叫顶来路不明的轿子有多危险,但此时轿夫开口了:“是王小姐?”
王玉宁吓了一跳,本能地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