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这才知道了人家藏主那些鬼脸是不甘心,大概是觉得自家儿子被比下去了。
想来就是这几位曾经让父亲憋了不少气吧,夏越看着几个老小孩,心里也乐得不行。
有个藏主一直看着夏越一表人才的样子两眼发光,看其他人聊得差不多了,就把夏越拉到跟前,上下打量了一遍,笑呵呵地对他说:“有这么出色的郎官,难怪老云乐成这样了。他可是很为你这个儿子感到自豪的啊,之前你不乐意继承酒藏,老云嘴上不说,我们都知道他心里可遗憾了。”
夏越微微垂眸,一副乖乖受训的模样:“是夏越不懂事,让父亲和各位前辈都操心了。”
“别叫什么前辈,我跟你父亲差不多大,你要是愿意,就叫我一声邹伯伯吧。”
“邹伯伯。”夏越从善如流。
邹藏主笑着答应:“哎,那我也叫你声侄儿。其实吧,年轻人叛逆,都是可以理解的,觉得不愿意继承家业,不愿意走老一辈的路。我认识个琉璃匠,他家儿子也是不乐意做这行,结果成了亲后,还不是乖乖跟着他父亲学起来了。”
听到这里,夏越哪里会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笑着点头,等着邹藏主的下文。另一边云老爷隐约听到了后头几句,也走了过来。
邹藏主看云老爷过来,也不避着,大大方方地往下说:“大家都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这话肯定有道理,这成了家了,心才能定下来,才立得了业啊。老云,你可能也担心我侄儿他耐不住酿酒辛苦,心定不下来。我看啊,你就给他张罗个亲事,有了夫郎啊,郎官才能定下来。我家的卿倌你是知道的,今年入了夏就十六了,性子和品学是能打包票的,你们看,不如就……”
夏越还顾虑着对方是长辈,不好打断对方说话,云老爷可不管,看他进了正题就马上摆手拦住他:“老邹啊,不是我看不上你家卿倌,只是夏越他已经成亲了,有夫郎了。”
“成亲了?”邹藏主倒是没料到,他面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看夏越抱歉地笑着点头,又实在觉得可惜,想了想,他又问:“要不,取了做侍郎也行啊。不是我自夸,我家那个卿倌真的是个好的,侄儿你考虑考虑?”
夏越摇了摇头,声音很温和,内容却是很坚定的拒绝:“谢谢邹伯伯厚爱,只是夏越已经对自家夫郎承诺过了,今生今世只要他一个,不会再取侍郎的。还望伯伯见谅。”
说完夏越深深鞠了个躬。
邹藏主听到这句惊住了,再也谋说不下去。大户人家的少爷能说出不取侍郎、只要夫郎一个的话,那得是多么深厚的情意啊。邹藏主觉得有些钦羡,也不再多说,虽然心里仍觉得可惜,若是自家卿倌能许给这样深情的郎官,自己做梦都能笑出来啊,只是到底没缘分,羡慕也没办法。
这边结束了一场说谋,就听酒司在主座上朗声宣布品鉴会开始。于是众人神色一整,都收起嬉笑,不再闲聊,认真地一种一种去品尝今年的新酒。
试饮五十种新酒,自然是不能将酒咽下,有侍从端着银盆,每桌都站了一排,方便品酒的客人将酒吐到银盆中。
云家的酒被酒司摆放在了最后一桌上,夏越也一一试饮了,自信自家的酒比在会场里其他几十种酒中,也依然是出挑的好酒,尤其是今年尝试新酿的两种,虽然不及月华的深邃华丽,那绝佳的口感和高雅的芳醇,有着这里所有的酒都没有的新鲜感,肯定能给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将所有的酒都试饮过,夏越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刚刚迈出步子要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明朗的声音。
“云家酒藏的少藏主,你们的这款新酒,我相当的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