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皱着眉头,告诉你就是让你高兴的。”王正烨站起来,揪下他手里毛巾给他擦头发,“那个剧本不错,角色讨喜,情节也有点味道,虽然导演定的不是什么大牌,但擅长的就是这个类型,你回头把剧本好好看看,总不能让你得了观众缘就没了奖。”
王正烨的手带着一点温暖的温度在头皮上不轻不重地按着,被顾清明自己揉成鸟窝的头发被细致的理顺,一捋一捋地擦干,顾清明舒服得直想哼哼,老半天才蹦出一句,“不是说已经让别人定下了吗?”
王正烨叹了口气,总算挠顺了顾清喵的毛。
顾清明的颈项本来就是敏感区,被这暖暖地气流一吹,直接从头皮麻到了脚趾头,简直快要动弹不得。
“我想把最好的给你,就没人能抢走。”
说完这一句,王正烨垂下眼睛,拿着毛巾,神情认真地开始擦顾清明脖子后面的水渍。
被这句话炸得脖子都要烧红了的顾清明吭哧了半天,机关枪似地说了一通:“我的事情你知道得那么清楚干什么?谁告诉你我要拍电影的事?还有,我过的那个剧本你已经看过了?你一堂堂王家大少为什么老操心我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顾清明喋喋不休的质问丝毫没有惹怒王王正烨,他的目光落在那块小小的,突起的骨头上,时光已经让身前的这个人改变太多,但偶尔,他还是能在细小的角落里,窥见从前那个腼腆乖巧的孩子。他知道他一直不曾远离,只是被迫穿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铠甲,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
晚餐过后,顾远热情地邀请顾清明陪自己到到船上钓鱼,顾清明正挽着袖子和王正烨面对面完国际象棋,闻言动都不一下地回答:“不去。钓鱼是老人家的活动。”他顿了顿,抬头正视着试图反驳的顾远飞快地又补上一刀,“夜钓尤其是。”
大感受伤的顾清明扑到永远不会说他不是的王重山怀里求安慰。王先生拍着他的背,给了顾清明一个眼神,顾清明立刻抿紧了嘴,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棋盘上,试图挽回大势已去的悲剧。
或许是顾清明那句“老人家的活动”真的刺激了他,已经蓄势待发的游艇和钓竿没等到自己的主人,顾远拖着王重山上的手到附近的小镇上散步去了。得亏顾清明不知道,否则那对白眼肯定翻得更大,散步什么的不是退休后的晚年生活吗?
王家人遵照在国内的习惯,晚饭吃得很早,对于晚餐时间照例是从九点开始的意大利人来说这个时候还是为时尚早。
小镇里的小餐馆,小酒馆才刚刚亮起橘黄色的温暖灯光,石板路两旁还挤着打算再晚饭前再挣上最后一笔的纪念品小摊贩主。王重山和顾远走过时,因为他们的东方面孔而备受关注,小摊贩主们举着丝绸制品,具有科莫特色的工艺品热情洋溢地朝他们打招呼。
顾远被这样出乎寻常的热情一唬,频频检查自己和王重山的衣着,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度假休闲风,制造者的标识不是被严谨地绣在衣摆的内侧就是在送过来之前就已经被剪掉,这些小贩们是哪里来的火眼金睛能认出他们是绝对有能力消费的大顾客?
这些小贩又不是精品店里的店员,当然练不出一双能瞬间计算出一个人身上所有衣服总价的能力,他们靠的不过是王重山和顾远鲜明的东方面孔,华国人的消费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