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便是她带来的一套父亲的旧衣,那也证明不了什么,因那衣服农家人十个有八个正穿着,便是扔在衣堆里都分不出谁是谁的。
虽这般想,她还是不甘心在洞里四下张望着,很快一样东西入了眼,咦?沈荷香一直低着头,随手掖了下耳边滑下来的发丝,小步走了过去。
不远的墙角多出了一个破竹篓,竹篓自然不是她带上来的,家里一共三个,少一个柳氏都能察觉出来,便是那薄被为了不被柳氏发现,还是拿得她自己铺在床下掂身的,给了那姓简的之后沈荷香可是睡了一个多月的硬板床,其中的辛酸此时想来也觉得委屈的很,顺带的也越发的不待见起那人来。
这只篓子明显是别人家扔掉不用的,她迟疑了下伸手了白生生的小手揭开了篓盖,结果发现里面竟然装着是她正在找的熟悉无比的碗罐及薄被,沈荷香微张了张小嘴,接着蹲下身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两只药碗,一只小罐,薄被已被洗的干干净净,晒得松软叠好了放在里面,只是少了那一套沈父的衣服。
这……不用猜了大概也知道是谁做的,只是那人为何不将东西扔掉反而装好放回到山洞里?难道他还能算出自己今日会来此处让她顺道收走不成,或者只是好心的放回到山洞中存着留给后来人用?沈荷香有些想不透的直用手掖着耳边因低头时不时滑下来的调皮发丝,罢了,既找到了东西她也不用再担心了,谨慎之余这些东西自然不会再拿回家中,她随便找了入水溪便将东西沉入其中,日后再被谁找出来便不关她的事了,心情大好之下,这才下了山。
如此忙碌了几个月,沈家的新房终于在冬至前彻底完工,早上起来,沈荷香往冻得有些冰凉的手心呵了口气,然后又跺了跺脚这才去了新房,因着借了于掌柜五两银子手头充足,沈父便想着盖了便要盖好,所以私下将院子又往外扩了数米,周围的墙也都高高的围了起来,寻常小伙都别想轻易翻墙而入,院子的地上按照闺女说的都铺上了青花石板路,虽然青花石选的差些,但也是好看的紧,即使是雨天泥水也丝毫不沾脚,房间更是盖六七间之多,其中有专门晒花和存放干花的地方。
烧地龙的一侧沈父还亲手隔了一间小房间,沈父说专门是给沈荷香做香料屋,夏天通风,冬天在里面也是暧和的很,甚至还有一个新打的小手磨,专门给她用来磨一些皂角豆子,即轻快又好用。
沈荷香看着满意极了,这几日沈父正让木匠给打着一些家什,其中便有她想要的梳妆桌和雕花椅,自从知道后她可是往木匠那边跑得极勤,便是盼着这两样快些做好呢。
房子盖得差不多,沈父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和虎子几人上山摘了不少做胭脂头油需要的花束,毕竟冬天万物枯朽没什么鲜花用,到时做胭脂头油便全要靠这些干花瓣,在别人看来花时间采这么多野花不值,拿到城里也卖不了几文钱,但是在沈家人眼里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多采一些说不定一冬天不仅还了抵借于掌柜的五两银子,还能有些富余,所以说什么也都要收集足了。
按农家的规距,哪家盖了新房都要请亲戚邻居热闹一下,她家自然也不例外,柳氏和沈父晚上便拿着草纸在那里商量着,沈荷香却是自己一人在屋里收拾东西,到底是青砖石板,不是那坑洼的土面土,走起路来平整舒坦的很,床虽然不是什么精美的雕花床,但好在大且木料结实,比原来那动一下吱嘎响的破床不知好上多少,柳氏还给她扯了浅色的棉纱布做了幔帐,床上还铺了厚厚的棉褥,睡觉起来舒服的很,再也不会觉得硌得慌。
最让沈荷香高兴的是,她盼着的梳妆桌和雕花椅晚上已经做好了,虎子和沈父下午便给她搬了进来,此时的沈荷香正将她的那些铜镜木梳及瓶瓶罐罐拿了出来一一摆上,最后美美的坐在那三脚雕花凳上端量着桌子,都是合着她心意雕的花,虽然那木匠手艺不及当年在候府时的工匠手巧,但也算是农户家的头一份了,接着又环顾四周,屋里的东西虽也简单,但比起之前不似人住的漏草屋总算是勉强能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