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峰阻止:“不行,让高安艺带她去,你不方便。”
陈成嗤一声,“当我愿意去呢?没的挑啊。”他推推唐翘,两人前后脚往外走。
出门那刻,唐翘回头,曾经给她无数温暖的男人就坐在那个角落,吊顶的灯泡照不到他,可那双眼却始终晶亮亮的。季峰此刻几乎贪婪的看着她,仅有的几秒钟他在心中一遍遍描绘。她读不懂的眼神里,分明写着绝别。
季峰在她心中永远是英挺的,霸气的,坚不可摧的,可现在的孤单身影却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平时外人眼里,越是一副强硬姿态,在最脆弱的时候往往让人无比揪心。
这个半明半暗的画面在她灵魂中深深烙印,即使后来的很多年,再想起时仍然无法忘怀。
唐翘吸了吸鼻子,两人深深对望,她小嘴动了动,无声吐出两个字:等我。
郊区没有灯火,四周一片漆黑。出了厂房院子,是一片半人高的枯草,唐翘走走停停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陈成开始不耐烦,两人此刻已经离厂房有些距离,到不是怕她出什么幺蛾子,只是觉得女人很烦,上个厕所也挑捡位置。
头上月亮很大,凄白月光成为这个黑暗世界的唯一光源。不远处,地上反射一点光亮,唐翘走过去站定,双手放在裤子上作出解钮扣的动作,她感觉自己额头上有汗落下来,咽口唾沫说:“你转过去。”
陈成没动“别废话,我可不是高董,没那耐心,要上就快点,不上回去。”
他没转身,只稍稍测了测头。
唐翘缓慢往下蹲,蹲到一半突然霍地起身,一咬牙,手中调料包拆开直朝他双眼散去。陈成没防备,被呛人粉末扑个正着。陈成害怕引起注意,不敢大声尖叫,只捂住双眼哀嚎一声,同时伸手去抓唐翘。
唐翘轻巧蹲下,捡起地上一片碎玻璃,不管不顾猛然戳进他脖颈大动脉。
这过程连续快速,唐翘没做一刻迟疑。这动作仿佛在脑海练习了千百次。
她感觉自己疯了,这一下或许没插准,但她力道及大,他脖间鲜血沿着锋利玻璃蔓延,一直从她指缝涓涓留下来。唐翘握的太紧,玻璃棱角刺进她的手掌,不过不重要了,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疼痛。
现在唯一念头就是弄死他,少一个人,季峰活的希望才会更大。
陈成双眼充血,呲着牙,面目狰狞就像黑夜中隐没的巨兽。
他一手按住颈部动脉,另一只手抓起唐翘胳膊,用力向前扯动。她没刻意反抗,却趁他不防,用膝盖猛攻对方要害。
又是一阵哀嚎,陈成顿时松开唐翘胳膊捂住自己裤=裆,身体佝偻着倒下不停痉挛。她顾不了其他,撒腿向厂房相反方向跑去。
她想她时间没有很多,高启年发现两人迟迟不归,必定发现蹊跷,那时季峰处境将会相当危险。
她必须在最短时间找到什么人或是通讯工具,尽快报警。
在四下无人的荒郊野地里,唐翘拼了命往前跑,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看见各种野兽追着她跑,更害怕陈成会继续跟过来。
耳边是寒风吹动枯草的沙沙诡异声响,唐翘费力拨开干枝,枝叶的粗糙表皮刮在她裸露的手心儿上,这会她才感到如针扎般的刺痛。
她深一脚浅一脚,边跑边小声抽泣,唐翘心里怕及了,怕他挺不住,怕他等不到她,怕他会死...
唐翘在心中默默祈祷,祈祷一个奇迹的发生。跌跌撞撞不知跑了多久,这片草地终于到了尽头,面前多出一条公路,她惊喜万分,费力爬上抖坡。唐翘左右看了看,两侧一样被黑夜吞没,她凭借感觉找了一个方向沿公路下去。
又跑了一会,前面终于闪现一丝光亮,唐翘胸中激动,伸出双手用力向那光源挥动。
车灯越来越近,透过挡风玻璃依稀可以辨别车中坐的人,面孔有些熟悉。车子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