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我的儿子,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让我接受你的朝三暮四吧?噢,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不碰别人玩过的东西。你好自为之。”
电话里头的“嘟嘟”声响了很久,杨茹暮才蓦然发现,他早已泪流满脸。
“老婆?”
“……媳妇!”
“小甜心,你跑哪儿去了?”
“……卿卿,你在跟我躲猫猫么?”
“你再不出来,等我找到你,你得让我亲一口……”
脚步声由近即远,又慢慢朝楼上走。傅玖的喊声一点点远去。
杨茹暮蜷缩在桌子底下,这个人口口声声的喜欢,却一条退路都不给他留。
他痛苦地捂着脸,这一刻他什么也不信,他只知道此刻这些眼泪,到底谁给的。
☆、聪明人
人情绪低落时,似乎特别容易想太多。
杨茹暮藏身的地方还算开阔,再藏个三五个像他这样体形的人都绰绰有余。他抱膝而卧,像只流落街头的灰老鼠,用一双满含伤痛的瞳孔,凝视这个明暗分明的世界。
并对此,认命一般地,无动于衷。
他刚从杨祺陵给他的痛苦中走出来,又跌进傅玖的陷阱里。
他浸满疼痛的过往,也在这个暗沉沉的心境下,如潮水般决堤而下。
——那是一个如小提琴般悠扬的冬夜。
沁人的飞雪飘荡在空灵的落地窗外,或静默或张扬,却无一不是只能匆匆而过。
那一天的夜晚,大抵是他两辈子合到一块儿,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跟傅玖一起吃的饭。
他拘谨地坐在姜冼身旁,只敢伸筷子夹最靠近他的那一盘菜,根本连抬头看一眼对面的勇气都没有。他的心上人就坐在他的对面,不,更准确点来说,是坐在姜冼对面。他们三个人,难得坐在一起,尝一尝傅玖亲手做的家常小菜。
手里的筷子像是泥鳅一样,滑溜溜湿答答,他怎么都抓不稳。
杨茹暮满头大汗地拿捏着碗筷,一遍遍地回想刚才的动作。
他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够好?傅玖会不会嫌弃他?他刚才那一系列餐桌礼仪有没有太失格的地方?
他估计傅玖应该不会把注意力放他身上,可还是控制不住一遍遍地,周而复始地想。
这大概多少带了点,不想在傅玖面前丢人的情绪。
酸哒哒的番茄在味蕾上滑动,激得他浑身一阵鸡皮疙瘩。哪怕是吃到后头有一阵奇异的香甜滋味,他也赶忙囫囵吞枣一般咽了下去。他不喜欢这种有着古老历史的果蔬,却只能小心翼翼地一口接一口的吃。
番茄就米饭,他吃得非常缓慢而“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