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回归线以南的云南大山深处,一月中旬的某一天中午,谢武坐在营地食堂的正中间,正和炊事班长老钱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聊天。
“黑大个,我说你小子,胆子也忒大了,光明正大的在这里喝酒聊天,不怕首长看见,给你个处分。”老钱善意地提醒。
“处分?”谢武喝了一杯白酒,不满地嘟哝道。“我还巴不得得个处分,那样我就能见到首长,我要问问他们我们还有没有人管了。咱从千里之外来到这里,有大点的官来看过我们吗?”
“我还真没见到你这号人?还希望有人来管你们!”老钱感叹道。
“我们就像是没了娘的孩子,把我们撂这儿,好歹还管吃管住,还没饿死!”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13军也没亏待你们,我老钱还带着一班人马好酒好菜地侍候你们,这标准赶得上首长的标准了,你们也该知足了!”老钱立刻表示不满。
“哎,老钱,我代表我们狼牙部队感谢你,我敬你一杯!”黑大个连忙拍拍老钱的马屁。
“这到没什么,只要你们在战场上多干掉几个越南鬼子就行了。现在连我这个做饭的都看出来了,这天下不太平了。”
谢武却没接这个茬,有些垂头丧气。
“怎么,怕了?”老钱不屑道。
“哼,怕?我谢武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的!我们狼牙都是好样的!”谢武喷着酒气道。
“就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还打仗?你瞧瞧你们现在的样子,一个个都无精打采,到处闲逛,尽丢人现眼!”老钱毫不留情的说道。
“这能怪我们吗?刚到这里,孙队长就遇难了,我们现在干啥都打不起精神!可惜了我们的孙队长。”谢武忍不住哭了起来。六年了,他在孙昌手底下当了六年兵,早就是亲如兄弟。
老钱看着这么大个哭了起来,忍不住也心酸了起来。
大山中的盘山公路,一辆吉普车沿着盘山公路,蜿蜒驶来,那车身上沾满了灰尘,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驶到了这个大山环绕中的临时营地,吉普车在门口停了下来,一位身着平民衣服的年青人下了车,卫兵检查了一下证件和介绍信便挥手放行。
谢武不敢相信地擦了擦了眼泪,睁大了眼睛再看了看。确认了一下,然后开心地拉着老钱的手道:“老钱,我得走了,不要说我来过这里,记住,千万不要说我找你喝酒!”
老钱不解,谢武又急切地说道:“我那里还有一包‘春城’,我全给你。你可千万不要说我常找你喝酒。”留下还在思考的老钱,谢武整了整军装,连忙朝那位身着便装的年青人走去。
这位身着便装的年青人,便是李思明。一大早他就乘飞机达到离这不太远的军用机场,然后换乘吉普车赶到这里,这里是13军军部的临时营地。他带着对北京的留恋和对未来的忐忑不安来到这里。
“李教官,您怎么来了?”谢武一蹦一跳地来到李思明的面前。
“怎么?我不能来吗?”李思明笑道。
“当然不是,只是我没有想到!”谢武乐呵呵地说道,忘了刚才自己还在流眼泪。李思明下意识地捂着鼻子,是酒气,他的眉头拧成“川”字。
“队员们都在哪里?”李思明放下心中的不快。
“都在休息!”
“休息?”李思明的心往下一沉,“命令全体队员集合,一级着装!”
“是!”谢武转身跑去营房传达命令。
李思明来到宿舍,这里原是孙昌的单人宿舍,现在人去屋空,只剩下他的迷彩服和战斗装具。换上孙昌的迷彩服,孙昌身高和李思明差不多,但要壮实一些,他的军装穿在李思明的身上显得大了点。
整整三十六名队员整齐地站在食堂门口的空地上。他们盯着宿舍的方向,心中期盼着。李思明换好衣服,手握56c突击步枪,迈着矫健的步伐迎着三十六双眼睛迸发出的希望之光,来到队员的面前。
许正强和他的分队排在第一排,他是一分队的分队长,另两个分队队长分别是谢武和乔小龙。见到李思明已经就位,许志强犹豫了一下,训练营早就结束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李思明,跨前一步道:“报告总教官,狼牙特种部队,应到36人,实到36人,请指示!”
“归队!”李思明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