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一个人发现了,早在去年,稷祥在批阅有关于边境的奏折时就发现了。边境告急之时,找不到独当一面的将领,而打下一座胡人的城市后,也没有人能带领边境的居民进行农耕和改造。这无疑不是好的局面。
稷祥都已经想好了,此次去边境,除了将武试时胜出的那些将领带去委以重任,还要配置好边境的人员。这些方面都是稷轩不擅长的,他要帮着做一点。
当他完整地将自己想法讲给益文帝听后,益文帝不仅没有赞扬他做事周到,反倒是责怪他手伸太长,管到边境去了,除此之外,还是那些陈词滥调,说是边境的人员有左将军在管理,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稷祥不乐意,两人便吵了起来。
名族大义、家国天下,说来说去都是老话了。
稷祥想办实事,觉得这样才是治国。
而益文帝一心催着他赶紧娶妻成家。
在上书房没有外人在,两人毫无顾忌地嚷嚷,想说的都说完了,依旧谁也没有说服谁,如若不是头天晚上稷祥过得像是泡在蜜里,听了益文帝那些老旧保守的想法,稷祥恐怕早已经摔门而去了。
此时有太监通传,“战远王求见。”
益文帝甩了甩衣袖,说道:“传他进来。”
稷轩风风火火地进来,见着益文帝便行了跪拜大礼,起来后对着稷祥说:“皇兄也在啊!”
稷轩左右看看,皇兄和父皇都是冷冷的,一看就是刚吵完架。稷轩有时候真的很羡慕皇兄,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将益文帝视为高高在上的皇上,只有皇兄敢直接跟父皇红脸,而且不管说过什么,父皇也从来不怪罪,顶多就拿皇上的架子压压他。在稷轩看来,这才是父子该有的样子。他和益文帝之间,更像是君臣。
想到这些心酸,稷轩难免心情受到影响,他情绪已经不如进来时高涨了,“启禀皇上,臣是来辞行的。回京已有月余,该回边境去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同你一起去。”稷祥说。
此时,益文帝手指竖起,远远地戳着稷祥的脑门,“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稷轩不明所以,半是好奇半是无奈。
益文帝继续说道:“稷轩,你说说你他是不是无理取闹。我好心好意的给他安排婚事,他不接旨也就算了,还老是想着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说他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
稷轩张开嘴,但却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益文帝,活脱脱像是一个市井妇人在埋冤不听话的儿子,而同为儿子的他却被当成外人要来给他们父子俩评评理。况且,边境危险,稷祥去不得,那他就去的么?当年要他去边境的时候,益文帝可不是这样的说辞,那时益文帝慷慨激昂,将保家卫国描述得多么壮烈美好。
☆、第二十五章
三人都沉默的上书房像是一个冰窖,即便是益文帝最贴身的太监陆华也被这阵势吓到了。
稷轩最终还是不忍心,他回答道:“臣看来,皇兄只是与庆安郡主的接触不多,没有好感,加上皇兄一向心怀社稷,没有心思完婚也情有可原。依臣看来,皇兄既然有心去到边境,这次便让庆安郡主一路作陪吧。这样,即顺遂了皇兄的意,也多了些皇兄与庆安郡主接触的机会。可谓一石二鸟。”
益文帝和稷祥对望一下,脸色这才缓和一些。
“儿臣还建议,如果父皇同意此次出行,那么我们一行人乔装打扮成普通人家,半是游历,半是赶路,一方面去到边境,一方面也能体察民情。”
益文帝想了想,说道:“未尝不可。只是这安全如何保证?”
“微服出巡,外人并不知我们的身份,便不存在安全问题了。另外,以防万一再派些侍卫在暗中一路保护便可。”
“你以为呢?”益文帝转向稷祥,脸上尽是老父亲心疼儿子的表情。
“……”比起不欢而散,最后什么都没捞着,稷祥选择了妥协,“稷轩所说有理。”
益文帝沉默半响,再次开口时已经有些有气无力,他说:“那便这样办吧。切记注意安全。”
散场时,益文帝单独跟稷轩说了一句话,说是:“这次回去,你把职位卸任了吧,随你皇兄一起回来复命。也好保护他。”
“父皇,您是说我不用再去边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