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7日这天,对于打阻击的八路军各部队来说,是硬碰硬的一天,是锤子与砧的一天,是血与火的一天。
就在一纵三旅与日军第212联队和伪鲁东和平建**地一团、四团交手前,四纵十二旅旅长彭虎、政委石土根也指挥部队与日军第211联队和伪鲁东和平建**驻守安丘的胡鼎三特务团、胡殿楹独立一团,单勋臣独立三团、韩寿臣独立十团、许子昌手枪一大队,宿景玉手枪二大队开打了。
胡鼎三和韩寿臣是厉文礼指定的驻安丘司令部正副指挥。
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第211联队联队长田中信男大佐本身有三个步兵大队,加上配属指挥的原来从第三十七师团抽调来的一个步兵大队,总共有四个步兵大队,加上师团配属指挥的野炮兵大队、工兵大队、搜索骑兵中队和各大队的辎重兵中队,兵力强大,动用的伪军人数也比柴沟方向的第212联队多的多。而且,在昨夜八路军的进攻作战中,驻防官庄和景芝一线的都是伪军厉文礼部的尾景元手枪四大队、孙更川手枪五大队,日伪军主力基本没有什么损失。
田中信男大佐比212联队的惠藤第四郎大佐要阴险的多,他一上来就呼叫飞机狂轰滥炸,接着就是架炮轰,再接着就放毒气弹,然后才命令部队攻击。
这样一来,八路军四纵十二旅打的就比较艰苦了,伤亡也大了。
彭虎和石土根都是原红十八团的连级干部,现在已经成长为主力旅的旅长、政委了。
战斗发起前,山东军区后勤司令部专门给担任阻击任务的一纵三旅和四纵十二旅配发了防毒面具,用以对付日军的毒气弹。战士们的水壶也都装满了水,毛巾就绑在水壶的背带上,随时准备用湿毛巾捂住鼻子和嘴。
对付毒气的办法有了,问题是日军的飞机和大炮烦人,依托村庄固守的话,小鬼子的飞机和大炮就会把村庄炸成废墟。这样打下去,此战结束,又有许多老乡得重建家园了。特别是官庄和景芝古镇,司令员的作战计划说的清楚,不能在镇子里坚守,避免日军破坏镇子,只能在野外固守。这样一来,就全凭战壕和防炮洞来抵御日军的疯狂进攻了。
到了这时,彭虎和石土根总算明白为什么日军攻占滕县时王铭章部基本全军覆没而日军伤亡很小了。没办法,光是日军的飞机大炮都把守军打残了。
自从遇见刘一民以来,彭虎和石土根觉得今天这仗打得最窝囊,纯粹是被动应战,守着防线挨炸。再这样打下去的话,就成**的打法了。
好在作战计划制定的很周密,司令员似乎算到了日军这一招,作战计划环环相扣,各部队可以节节抗击、交替掩护后撤。
彭虎和石土根不停地看手表,总觉得今天这一天过的特别漫长,似乎手表上的指针不动了似的。
上午10点的时候,日伪军就已经攻占了官庄,固守官庄一线的四纵十二旅三十五团伤亡将近四分之一,许多战士都是被日军的炸弹、炮弹震伤的。部队只能含恨退出官庄,且战且退,沿着洪沟河南岸向东撤退,计划渡过潍河,在潍河东岸打阻击。
日伪军占领官庄后,稍事整顿,就顺着洪沟河对八路军衔尾急追。
石家埠位于洪沟河南岸,是安丘有名的大村,村子中间有一棵古槐,栽于明洪武年间。古槐早已中空,但依然枝叶茂盛。
据说这株古槐就是当年从山西来的移民所载。“问我祖先何处来,山西洪洞大槐树。祖先故里叫什么?大槐树下老鹳窝。”说的就是明初因为战乱许多地方千里无人烟,明政府从人口众多的晋南向各处移民的往事。
当年,移民们在晋南洪洞县大槐树下领取“凭照川资”后上路。临行之时,故土难舍的移民纷纷折槐为记,频频回首,最后看到的只有大槐树和老鸹窝,大槐树和树上的老鸹窝就成为移民惜别故土的标志。
据记载,为了杜绝移民中途逃回老家,官兵们用绳子把移民反背着手绑着,用长绳子串成一串,押解上路。长途跋涉中,人们需要方便时,只好向官兵报告:“老爷,请解手,我要小便。”次数多了,语言就简略了,只要说声“老爷,我解手”,双方就都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此后,“解手”就成了去厕所的代名词。
自从八路军来了以后,石家埠也成了根据地,四纵里面就有石家埠村参军的几十个战士。加上县大队、区小队、民兵队,等于石家埠村基本上是家家都有扛枪打鬼子的。
坚守石家埠的,是八路军四纵的骑兵英雄王书有和师千里的骑兵营,是四纵司令员雷鸣、政委袁国平为了确保十二旅主力安全转移,特意加强给十二旅指挥的。目的就是要用骑兵机动性强的特点快打快撤,引着日伪军向东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