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铭,动作快点,过来向周先生问好啊!”
方亦铭刚回到家,就收到她便宜爹的一句呵斥。
她漫不经心扫了眼客厅,沙发主位上坐着一个男人,西装革履,修长双腿交叠在一起,极具欺骗性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周身散发着矜贵气息。
方亦铭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装逼,无视她爹对男人的谄媚和对她的横眉,转身就要回房。
“站住!”方修德忙呵止住方亦铭,快步走向她并拽住她校服宽大的衣摆,方亦铭只好不耐烦地迈开散漫步伐被拉到男人面前。
“见笑了周先生,这孩子,都是被我宠坏了。”方修德对男人赔着笑脸道。
方亦铭听了这话,眉头跳了跳,低下头翻了个白眼,而后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
“没有,她很好。”这句话的内容引得方亦铭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正好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她愣了一下,不自在地移开眼。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她爹狗腿子地附和:“周先生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没等她发问满意什么,就听到她爹讨好地继续说道:“那周先生,我们商量好的事…?”
这下不用问,方亦铭听懂了——她被她爹卖了。
她顿时火冒三丈,一把甩开方修德拽住她校服的手,没来得及放下的书包被她用力一扔,擦着方修德大腿重重砸在地上。
“商量什么,嗯?”方亦铭压着怒火开口,“你要把我卖了换什么?”
“胡说什么,卖什么卖,周先生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方修德生怕男人听了这话不高兴,忙纠正方亦铭的说辞,说完还把她往她房间的方向推了一把,“快去收拾一下,周先生晚上要带你去吃饭。”
方亦铭脸色阴沉地沉默片刻,竟然真的乖乖回了房间。
她把校服换下,随便拿了一套卫衣和比较宽松的运动裤,没片刻就出了门,看向依旧端坐在沙发上波澜无惊的男人,开口道:“走吧。”
方修德见她开了窍,自然喜上眉梢,脸上堆满笑地送两人出了门。
方亦铭亦步亦趋地跟着男人上了车,不客气地坐上副驾,正低头系安全带时听见男人问他:“想吃什么?”
“炸串。”方亦铭系好安全带回道,语气有些挑衅,抱着臂侧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男人的反应。
“嗯。”男人出乎意料的冷静,起步好车后扶着方向盘没有看她,淡淡问道,“有想吃哪家吗?”
无聊。方亦铭自讨没趣地倒在椅背上没再看他,随便答了个她们学校附近的小炸串店。
一路无言。
到达目的地后方亦铭也没和男人搭话,自顾自走进店里点了自己爱吃的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男人也没再点菜,跟在方亦铭身后坐下了。
方亦铭单手撑着头,看着男人在她对面坐得端正,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本就不大的店面被他一身昂贵布料衬得更加破旧,开口道:“你不吃吗?”
男人像是犹豫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
“周…”方亦铭纠结了一下,还是不想叫先生这么牙酸。
“周嘉衡。”对面的人像是看出她脸上的纠结,贴心地告知了自己的名字。
“哦,周嘉衡。”方亦铭舒服了,但说出的话可能会让别人不怎么舒服,“你知道我在上高中吗?你可看着不年轻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方亦铭心里还是承认对方的美色确实有老牛吃嫩草的资本,更何况看方修德那副嘴脸,眼前的男人还是个多金的。
钻石王老五。方亦铭暗暗下了评判。
周嘉衡一点也不恼女孩的直接,嗯了一声,说道:“知道。我比你大十岁。”
方亦铭惊得挑了挑眉,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吃了一口刚上的炸串。
“要不这样吧,”方亦铭垂着眼一边慢吞吞地吃着炸串,一边说出此次她同意与他出来的目的,“方修德要你给多少钱,你给我,我愿意跟你走,怎么样?”
出乎意料的,周嘉衡同意了,而且同意得很干脆:“嗯,可以。”
方亦铭眼神一亮,顿时大方地分了一根炸串给对面的男人,兴奋道:“那你给我吧。”
男人先是接过炸串,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沉默片刻,等嘴里的食物被咽了下去才摇摇头,开口道:“现在还不行。”
方亦铭皱起眉,几乎又想把那根炸串抢回来:“那什么时候可以。”
周嘉衡没再吃了,只把炸串放下然后擦了擦手,道:“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方亦铭恨恨咬着手里的串。
周嘉衡耐心地等她吃完,递了张纸巾过去,然后起身道:“走吧,送你回去。”
方亦铭闻言一愣:“你不带我走吗?”
这回轮到周嘉衡怔住片刻,然后他缓缓说道:“你想的话,也可以。”
“不,我不想。”方亦铭顿时正色道。
虽然家里有方修德那个烦人的东西,但她不会傻到和一个比自己高大有力的陌生男人共处一室。
周嘉衡看了方亦铭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人送到家门口后,留了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只是两个人都没想到这个联系方式会这么快派上用场。
方亦铭天真了,她还是对方修德期望太高,亦或是方修德的底线低出了她的想象。
她听着方修德在门外,大声又难听的嗓门充斥耳间,内容不外乎是他以为周嘉衡的事被她搞砸了,又要她陪这个总喝喝酒、那个总聊聊天的。
她觉得方修德可能疯了,怎么突然撕破脸皮这么迫切地想要卖女儿了。
咬了咬牙,方亦铭拨通了周嘉衡的电话,让他来接她。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她姑且能够相信他。
很快,方亦铭就坐上了周嘉衡的车,去了他家。
到达之后,方亦铭看了眼布局和眼前的管家,暗自腹诽道:果然是他大爷的有钱人。
腹诽完后不免有些紧张——其实她下午就带了防狼喷雾,只是那时好歹天是亮着的,还是公共场所,可此时是大半夜的,还在人家家里。
然而,周嘉衡只是嘱咐了管家安排她的起居,对方亦铭说了声早点休息后便消失在她的视野。
于是方亦铭愣愣地住进了比她原本大了不止两倍的房间。
爹的,爽到了。
此后大概一个月,都有人接送她上下学,每晚周嘉衡会回家和她一起吃晚饭,渐渐地,她也会和他聊天,讲讲学校里发生的事。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交集,更别说过分的肢体接触了。
感觉被当女儿养了…方亦铭暗暗想着,原来他不是想要情人,而是有着无处施展的父爱吗?!
周嘉衡对她很好,甚至给了她一笔不小的生活费,起居上有管家和阿姨照料着,方亦铭久违地感受到了幸福。
她都有点舍不得跑了——是的,她原本只是想拿了钱就远走高飞的,只是说好的那笔好处迟迟还没到她手上。
傍晚,方亦铭敲响了周嘉衡的房门,进门后才发现周嘉衡正刚洗完澡出来,披着松垮的浴衣,隐约可见壮硕饱满的肌肉线条,发尾还滴着水,连漆黑的眼神也染上湿意,好似化成水雾般的温柔。
他看着方亦铭,用眼神询问她有什么事。
方亦铭差点掉入男色陷阱,好在及时找回理智,说出了此刻来的原由。
男人坐在床沿,沉默片刻,似乎是叹了口气。
然后方亦铭就看见男人抬起了一条腿,浴衣下面不着寸缕,水珠顺着腿弯滑落至腿根,渐渐汇向更加隐秘的地方,她正要捂眼骂爹问他要干嘛,却惊愕发现男人本该是会阴处的地方此时却是肉嘟嘟的,挤着一条小缝。
方亦铭目瞪口呆:我操,白虎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