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潜不答,剑眉挑得好生无辜好生委屈。
李英歌一脸冷漠。
偏他的大手熟门熟路,动作刁钻,闹得她语不成声,即希望他老实点,又不希望他真的停下。
午后白日,清朗室外,越发让人忍不住一阵又一阵颤栗。
李英歌冷漠脸变红云脸,软身倒进桌上花海,抬手盖上眼睫颤动的双眼,不看天幕也不看他,只低低声喊他,“寡虞哥哥”
某人听着一声声软糯呼唤,坏意渐敛,化身游戏花丛的文人雅士,提笔勾勒出重重花间美景,描摹着花下美人,留下一道道硬而锐的笔锋,牵引出一次次花叶娇娇的颤。
他就像落进花海的火星,燎起一片夏日骄阳般的烈焰。
李英歌沉入花海漂浮,忽而被高高抛起忽而被狠狠拽下,她一阵燥过一阵,死死捂着双眼的手背上,落下星星点点的凉意。
“媳妇儿,你睁眼看看。”萧寒潜倾身吻上她的手背,轻柔咬着她的指节,要她重见天日,“你看,下雪了。”
暖冬初雪来得极晚,也极突然。
李英歌眼中映出摇摇曳曳的莹白雪点。
缠绕彼此发间,混入微乱的鼻息,转瞬消融。
她感觉不到冷,身在云里雾里,花香肆虐雪花飘扬,漫天雪色骤然席卷而来,似乎只一瞬似乎无限漫长,尽数融化在她溃败的身下。
花墙后半藏半露的响动渐渐消弭,常青憨脸臊成一块红布,自戳双耳双目,不敢抬眼,只盯着转出花墙的一双靴面,听她家王爷声音微哑道,“送些温水进内室。”
常青一弹三尺远,谢妈妈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帮着常青烧水抬水的利落劲儿堪称光速,嘿嘿嘿的抱起小男孩,拖走常青,果断让出上房,避进三进园子里。
内室隔扇开了又合,满室如春,先前凌乱挂在身上的衣裳件件散落,一路从内室门槛蜿蜒至于大床之下。
“媳妇儿。”萧寒潜单膝跪地,半搂着软软倚坐床沿的小媳妇儿,附耳轻声哄晕乎乎的小媳妇儿,“再一次好不好?”
他到底顾忌着在外头,又顾忌着突降初雪,方才并未尽兴,只一心观察着小媳妇儿的反应,以她的感受为感受,竭力服侍她。
此刻稍作拾掇,触目皆是小媳妇儿粉粉娇娇的模样,不由分说抱起小媳妇儿折身抵上门扇,暗沉着嗓音道,“媳妇儿,就一次,再一次就好。”
李英歌倒向他蒙着薄汗的肩头。
胃口被养叼的不单是她家夫君。
貌似她的胃口也被她家夫君养叼了。
她暗叹自己学坏了。
却再次重新认知到,她再坏,始终坏不过她家夫君。
阻断在外的风雪势头渐猛,错过午歇再错过晚膳,天幕黑沉,积雪透进窗扇门板,映在地面上,笼出一片银亮的白。
软手软脚泡完汤的李英歌通体舒泰,披着外裳端坐窗下大炕,面上神色却不太好,皱着鼻子瞪对坐的某人,“让你使坏,让你装可怜!活该你这会儿难受了!”
某人就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大坏蛋!
萧寒潜闻言沉声大笑,笑到一半狂打喷嚏,后知后觉的花粉症闹得他只能攥着汗巾,瓮声瓮气道,“媳妇儿,你好无情。你不心疼我了?”
就是太心疼某人,才会一叶障目,被某人带进沟里,吃了个一干二净。
某人伤心个球球!
她的身子险些被某人虐伤了才是真!
李英歌面染红霞,一面在心里怒翻白眼,一面抿了口老太医开的汤药,试着温度正合适,就送到萧寒潜嘴边,“有点苦,你趁热喝了吧?凉了更苦。”
事毕泡汤,某人就忍不住直打喷嚏,唬得谢妈妈忙去请老太医来枫院,好在不是什么严重的过敏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