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日李娟讨要清玉露,也是这么问她的。
李娟愣愣点头,扬起笑来,“能!”
当日李英歌也是这么回她的。
李娟嘻嘻笑,似放下了心中不为人知的惦念,脚步轻快,提着裙摆蹦跳而去。
“这就是你那个爱作妖的堂姐?看着傻乎乎的,挺孩子气的呀。”陈瑾瑜嘟囔一声,窸窸窣窣一阵摸,将一块水头上好的玉玦塞进李英歌手里,傲娇道,“我给你的添妆,你可得随身带着。我有一块一模一样的,我们成一对儿。你摸摸,触手莹润,喜欢吗?”
李英歌闻言笑起来。
李娟如何她不予置评,只缓缓握紧玉玦,轻声道,“喜欢。”
陈瑾瑜喜笑颜开。
喜婆亦是满脸喜色,掀起门帘回转,委婉请陈瑾瑜移步,笑呵呵道,“皇上和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并太子、太子妃的添妆一齐到的,外头热闹得了不得。城南封了坊,是武王殿下亲自领着五城兵马司,为乾王殿下的仪仗开的道儿。
那阵势,直叫街坊讨喜饼的都错不开眼呢!这会儿已经请出祠堂里的赐婚圣旨,打头一抬,紧接着是宫中的赏赐,再加上内务府和贵府备下的两份嫁妆,前头抬出门槛,后头就叫民众看直了眼。
奴婢进来这会儿,想必乾王殿下已经进门迎亲了。乾王妃,等那喜炮一响,您随奴婢走罢。”
话音未落,陈瑾瑜就赖不住了,抓着裙摆就跑,哎哟道,“我去看看四表哥那张臭脸,是怎么摆出副新郎样儿的”
李英歌哭笑不得,由着喜婆替她整理仪容。
嬷嬷们则按部就班,收拢起添妆抬走,撵上送嫁的队伍,今日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她们走不过片刻,喜炮便接连炸耳。
独自留下的喜婆躬身,扶起李英歌,大概是怕她听不见,声音比高八度再高了八度,“请乾王妃拜别父母”
李英歌听得又是一抖,直抖进了喜宴正厅。
盖头晃晃悠悠,视野内一片红火。
喜婆牵引着,附耳指示,虚扶着李英歌跪上靠垫,身侧才出现一双描着金边云纹的厚底官靴。
是萧寒潜吗。
李英歌看不见他,想起陈瑾瑜说的话,再想到萧寒潜对外那张面瘫冷脸,勾唇想笑,心口却砰砰直跳。
她要嫁给他了。
上首平缓响起的训诫辞打断了她的思绪。
李英歌抿紧唇,双手抵着青砖地面,深深拜了下去。
不哭,不哭。
谢氏不要她哭。
李英歌重重磕头。
身侧官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亲王不行跪礼。
萧寒潜折身长揖。
宾客见状泰然处之。
谢氏却忽然离座,不扶李英歌,伸手托住萧寒潜的手臂,直勾勾盯着萧寒潜,一字一顿几近咬牙切齿,“好女婿诶,我把闺女交给你了。”
哪家臭不要脸的岳父岳母,敢真的拿皇子当女婿相待?
连太子妃的娘家人都不敢。
何况是如今的李家?
宾客瞪大了眼睛,看一眼面色僵硬的李子昌,齐齐暗道卧槽,李夫人咋不上天呢?
谢氏于情于理,对萧寒潜从不曾如此大不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