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一向是钦羡不已的。”
那隗海序虽然看着蛮横鲁莽,可他既能在一片群岛那么多心狠手辣的海盗里当上头领之一,也不是个全无心眼的蠢蛋。看着顾怀裕这般反应,他心里也清楚,若是那些只会吟诗作对、写写文章之类的小白脸,自身身陷囫囵,见到他这幅表情怕是早就吓得腿软,更别提还能这般镇定,心下觉得这人倒是还有几分胆色。
这么一想,隗海序脸色倒是好了一点,只是语气依旧恶狠狠的:“你佩服老子?可老子一向看不惯你们这等人,说个话也说不利索,文绉绉得让人听着就难受!”
顾怀裕微微颔首,脸色愈发从容:“三哥说的是,这般说话确是不大痛快。我有时倒也觉得,诗书礼乐本是为了教化百姓,而不是为了束缚寻常人的行事作风,这样反倒丧了人的本性。只是我这么说话是惯了的,倒是一时没法儿变过来,想来是很难像三哥这样做个性情痛快的汉子。”
顾怀裕虽是在和这个海盗头子不动声色地攀交情,可却也没有轻易放低自身去讨好对方,语气举止俱是不卑不亢,即使说话仍旧文气,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让人听着不反感。
那隗海序就这么直视着他把话说完,听完后依旧没有挪开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顾怀裕好一会儿。顾怀裕也就仍由他这么看,目光一直和他对视没有错开,没有半分心慌胆怯。
确实也没什么好慌的。西海海盗虽说最好劫船掳人,却也不是什么船都劫,什么人都会去惹,想来他们在陆上也有线人,能及时了解航线的讯息情况,不会去开罪那些真正不能开罪的人。就算是在一般的客船上,若是有那些王孙贵族、大家公子,他们也绝不会把人给杀了,只会让人拿钱赎人,免得真的埋了祸根。
若不是如此,朔虞两国也不会就这么磨磨蹭蹭地容忍了西海这片被这堆海盗霸住这么多年。西海群岛隔着内陆还有老远,收到手里不见得有多大用是其一,朔虞两国的水军战斗力逊于这群海盗,在海面上行军不易也是其一,但追根究底,还是当权者没有这份心思。若是真动了倾国之力,也不是灭不了这群海盗的。
既然对方有所顾忌不会随便杀人,那可以利用的余地就多了去了。
隗海序看了顾怀裕半响,见他始终冷静如初,不由得对着周围人哈哈一笑,伸出手大力地拍了拍顾怀裕的肩膀:“哈哈,这小兄弟的性子对我胃口!就是不知道小兄弟叫甚名姓?是哪里的人?”
顾怀裕知道事情成功了一半,心里提着的那口气也松了不少,原本紧攥着不断冒汗的手心渐渐松开,脸色也越发和缓:“三哥不知,我姓顾名怀裕,是虞国云城人,出身云城顾家,这次是来朔国姚城做一笔买卖,做完了买卖本打算回云城去的。”
“云城顾家?”隗海序眯着眼睛细细想了想,大约想起了云城顾家是那号家族。那最起码也是个在他们这些人面前能排的上号的世家,不然他也想不起来。要是让老二出面,想来能因此和这个顾家人说得上几句话,不过他一向不喜好这些劳什子的,能知道顾家是什么就不错了,具体顾家是个什么光景他就不知道了。
还没等隗海序再说出个什么来,先前还隔了一段距离的另外一拨海盗船已经驶过来了,隗海序见状又拍了拍顾怀裕,对他的态度比起一开始要好多了:“我那兄弟这会儿过来了,我说不得要过去见见他,只好让小兄弟在这里等等了。等三哥我处理好事情,咱们不妨也抽空喝上一杯。”
来的人必是七盗里的老六。
顾怀裕眼光转动,心里想着什么面上却分毫也不显:“三哥有事自当去做,若是三哥过后想找人喝酒,我自当在此船恭候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