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斜瞪了她一眼,算作告别。
那西疆公主一走,营帐里便恢复了宁静,顾笙低着头,紧闭双眼,仍旧抑制不住心痛得发抖。
一双手忽然搭上肩膀,耳边传来江沉月疑惑的嗓音:“怎么这么大火气?”
顾笙猛然后退几步,挣开对方的触碰。
想让眼前这个让自己心碎的人滚出去,却终究软弱得喊不出口,只委委屈屈的呢喃:“别碰我……”
九殿下闻言微敛双眸,挥退了帐中的侍从。
帐篷里独留下二人,顾笙转身奔至床榻旁坐下,别过头,便红了眼眶。
江沉月迈着长腿几步靠近来,嗓音略显不悦:“你脾气越来越大了,没怎么着就气成这样,孤又没打算娶她。”
顾笙顿时火冒三丈,转头厉声斥道:“为什么不娶?都送人家发簪了,殿下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恁么骗仆有意思的么?都是看仆好欺负罢了!”
九殿下微微一怔,忽然扯起嘴角,轻笑一声,走至顾笙身旁,抬手用食指一刮她的鼻尖,温声道:“小醋坛子,那簪子都是孤给你买的。”
顾笙顿时又羞又气,觉得自个儿的样子真是像足了爱痴了的醋坛子!
简直无可救药,可她又回不去从前泰然自若的心绪,真是羞愤欲死。
只能犟着脖子抬起头:“谁醋坛子了!是殿下骗人在先,还不准人家生气不成?!”
江沉月偏着脑袋看着她:“孤骗你什么了?”
顾笙一捶床板儿:“殿下还说不认识西疆公主!发簪都插人家头上了,还说不认识!”
江沉月转身坐在她身旁,交叠起一双长腿,耐心的解释:“你那天问的时候,孤确实没见过她。”
顾笙见小人渣伸手想要揽住自己的侧腰,立即动若脱兔般扭着身子去床头躲开!
失控的叫嚷:“不许碰我!”
九殿下一蹙眉,就见顾笙吓得一哆嗦,竟抱住枕头做防卫。
刚涌起的些许怒气立刻就散了,不想笨伴读受惊,收手搭在膝盖上,无可奈何道:“你是孤的王妃,拜天拜地拜父母,合卺酒都喝过了,凭什么不让孤碰?
碰一下能怎么着?有种你再踢一脚,孤立刻快马加鞭回宫向母妃告状!”
闻言,顾笙还在淌泪的双眼猝不及防笑眯起来,心里又痛、又被闹腾得想发笑……
方才还满心的悲壮,被这一下子冲散了。
小人渣一见她发笑,就趁机挪到她身旁。
顾笙推推搡搡的还是被她拉进怀里。
那怀抱还是让她无比迷恋,靠在一起就不想分开,爱得几乎没了原则,带着挥散不去的怨恨开口问:“殿下为什么会送她发簪?何时送的?”
还是想要听解释,哪怕江沉月的心当真已经不在她一个人身上了,陷入沼泽的她也没法自救,只想要个自欺欺人的安慰。
江沉月俯头吻在她额上,耐心的将前些时日与阿娜尔偶遇的经过,一一说出来。
九殿下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这般迁就。
书上都说,嫁入皇家的君贵,善妒既失德,笨伴读这般胡闹,照例就不合规矩。
可不知为什么,顾笙这般激烈的反应,反而比淡然自若更能牵动江沉月的心。
父皇的后宫统共只有十一